平兒壓低了聲音,說道:“奶奶這怨氣是從何而來的,他與寶姑娘還有林姑娘那是都定下的親事,將來也是要成親完婚的。”
鳳姐艷麗玉容上現(xiàn)出惱怒,呸了一口,芳心惱怒,說道:“他欺負(fù)我的時候怎么不說呢?我還真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了?!?/p>
當(dāng)初在凹晶館,各種變著花樣地欺負(fù)她,剛剛又給陌生人一樣。
其實在鳳姐心底,如果頭一次還能說錯有錯著,但后來那樣花樣繁復(fù),那不就是稀罕自己?
鳳姐除卻性情傳統(tǒng),本身就是控制欲很強(qiáng)的女人,見剛才去找賈珩并沒有得類似夫妻或情侶間的回應(yīng),難免生起了悶氣。
這一點兒還和李紈不一樣,李紈守寡多年,又有自己的孩子,就沒有這么高的情感期待,只要時不時…把一次也就是了。
至于鳳姐還寄托了其他的感情期待。
平兒柔聲道:“奶奶別生氣了,真的鬧別扭了,到時候吃虧的還是奶奶自己?!?/p>
這個可不是以前的二爺,珩大爺是一等國公,身邊兒什么時候缺過女人,哪能天天圍著奶奶轉(zhuǎn)。
鳳姐嘆了一口氣,說道:“你說他怎么想的?”
兩個人在一塊兒纏綿的時候,對她稀罕的跟什么似的,每次都恨不得將她揉碎了一樣……
難道真是把她當(dāng)成了玩物?
不行,下次得好好問問他。
平兒輕笑了一下,說道:“奶奶,來日方長吧,這熱水已經(jīng)打好了,奶奶先洗腳吧。”
鳳姐輕輕應(yīng)了一聲,忽而不知想起什么,說道:“平兒,你說珠大嫂,最近是不是有些反常?”
平兒道:“反常?”
“我瞧她以往穿衣打扮也不像近來那樣老氣,倒像是那剛成了親的俏夫人一樣。”鳳姐蹙了蹙眉,低聲道。
平兒想了想最近李紈的裝扮,說道:“是比著在神京城時要艷了一些,許是到了江南的緣故吧?!?/p>
鳳姐柳梢眉挑了挑,丹鳳眼中閃過狐疑之芒,低聲道:“我覺得不大像,不僅是衣裳,胭脂水粉也涂抹上了?!?/p>
她總覺得這里面只怕還有隱情。
平兒道:“奶奶,愛美之心,人皆有之吧?!?/p>
鳳姐將一雙白生生的腳丫放在水盆里,輕輕洗著,說道:“她還好,膝下還有個孩子傍身,再熬個十年八年,也就熬到頭兒了?!?/p>
平兒聞言,倒沒有接話。
同樣是一墻之隔的李紈院落——
李紈坐在廂房中,對著梳妝臺的銅鏡,取著秀發(fā)之間的發(fā)簪,看向鏡中的面容,麗人婉麗、秀美的眉眼滿是嬌羞之態(tài)。
她這段時間打扮的,是不是有些艷了?
曹氏道:“珩大爺回來了,一會兒說不得就來這邊兒了?!?/p>
曹氏女兒李紋李綺倒不與李紈以及曹氏住在一起,而是住在探春周圍的院落,與迎春住在一起,故而倒也不影響什么。
李紈輕聲道:“嬸子,他回來,還是要先和薛林兩位妹妹團(tuán)聚的。”
曹氏道:“等到了之后,你找個機(jī)會幫著問問?!?/p>
李紈臉頰彤紅,低聲道:“等他來了再說吧,也不一定來不來呢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