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瀟冷哼一聲,說道:“我在想李紈,她這會兒說不得都要尿褲子了?!?/p>
雖然知道是在提醒他,但總是忍不住刺刺他。
賈珩:“……”
默然片刻,輕聲道:“你不說我還忘了,這次新政還有安徽的事兒,等會兒去和紈嫂子說說?!?/p>
陳瀟冷哼一聲,正要說些什么,卻見那少年一下子堵將過來。
另一邊兒,就在賈珩離了甄宅之后,廂房中一時只剩下楚王與甄晴。
楚王來回踱步,意極舒暢,此刻酒意也散了幾分,面上笑意繁盛,說道:“王妃,今日真是一步好棋?!?/p>
可以說這是楚王的“夫人外交”策略實施以來的最大戰(zhàn)果,終于讓兩個孩子認(rèn)了賈珩為干爹。
嗯,的確夫人外交。
甄晴柳葉細(xì)眉之下,眸光柔波瀲滟,輕笑道:“王爺,子鈺應(yīng)該也是特別喜歡這兩個孩子的,等孩子長大一點兒,跟他學(xué)打仗的本事?!?/p>
他爹爹可是世間少有的文韜武略,無所不精。
楚王笑道:“王妃此言甚是,子鈺有經(jīng)天緯地之才,如果能讓咱們的孩子能學(xué)到他兩成的功夫,將來就了不得了?!?/p>
甄晴面上笑意繁盛,宛如一株飽滿瑩潤的牡丹花,柔聲道:“王爺所言甚是?!?/p>
楚王轉(zhuǎn)眸看向甄晴,柔聲道:“子鈺一直態(tài)度不明,王妃覺得他究竟想支持誰?”
甄晴道:“王爺,這等事兒哪能是輕易可以表態(tài)的,牽涉身家性命,一個弄不好就是萬劫不復(fù),再說遼東未定,父皇那邊兒也無立嗣之意?!?/p>
楚王點了點頭道:“平定遼東也是孤之所愿?!?/p>
如果父皇能夠順利平定遼東,再將這大漢社稷交給他,他再秉承父皇遺志,繼續(xù)推行新政,或許能夠再次實現(xiàn)大漢盛世。
而另一側(cè),北靜王與甄雪所在的院落中,水溶同樣看向甄雪,俊朗白皙的面容上現(xiàn)出復(fù)雜之色,說道:“今個兒,王妃怎么不與賈子鈺說說話?”
甄雪驀然想到方才自家姐姐的大膽,還有自己下意識的掩護(hù)行為,芳心猛跳,低聲道:“王爺這是哪里話?我一個婦道人家,如何好胡亂說話?”
水溶看向麗人,道:“如今歆歆是賈子鈺的干女兒,水英又與子鈺定下了義父子名分,王妃不必見外就是?!?/p>
甄雪玉容蒼白如紙,顫聲道:“王爺在說什么,我怎么聽不懂?”
水溶眸光復(fù)雜,說道:“王妃不必驚惶,我還要感謝王妃給我留下了后嗣。”
甄雪:“……”
水溶自顧自說著,也不等甄雪多言,立身在窗戶前,眺望著庭院中的一草一木,低聲道:“我平生所愿,能夠領(lǐng)船隊馳騁于大洋之上,將旗幟插遍海外島嶼之上?!?/p>
甄雪:“……”
王爺何時生出這樣的宏圖壯志?
……
……
此刻,一望無垠的茫茫海面上,初冬的凜冽寒風(fēng)吹在波浪上,一艘桅桿高立的船只,乘風(fēng)破浪,船上一隊隊身穿銅釘藍(lán)色布甲的甲士,來來往往。
豪格立身舟頭,身上披著的大氅隨風(fēng)獵獵作響,其人那寬大下頜上的胡須,如鋼針一般,在寒風(fēng)中紋絲不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