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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崇平十七年,大年初一。
東方天穹現(xiàn)出了一絲魚肚白,蒼山負雪的鐘山朝陽尚在爬生,而棲霞云散,似在流溢新的一年的金彩。
而四方已經(jīng)響起噼里啪啦的鞭炮聲,在紙屑與硝煙紛飛之時,新的一年到來。
賈珩醒轉(zhuǎn)過來,看向身旁的麗人,看向那臉頰紅潤的豐媚玉顏,心頭不由涌起一股安寧之感。
這是他來此方世界的第四個年頭,從盯著武勛旁支的一介布衣成為如今大漢朝的一等國公,其中不知渡過了多少激流險灘。
晉陽長公主似有所覺,彎彎眼睫顫抖了下,緩緩睜開眼眸,“嚶嚀”一聲,問道:“什么時候了?”
賈珩笑道:“巳時了,咱們不起五更?!?/p>
起五更,包餃子,那是尋常百姓之家,而公侯高門有僮仆伺候,自然不講那些。
麗人在元春的侍奉下穿上衣裳,眸光盈盈看向那少年,說道:“等吃罷早飯,等會兒到后宅的花園里聽戲去?!?/p>
賈珩道:“下午還得回去一趟?!?/p>
晉陽長公主柳葉細眉之下的美眸嫵媚流波,莞爾一笑道:“你家里那些一并接過來過年就是了,省的她們兩邊兒跑。”
賈珩道:“她們幾個姊妹鬧騰一些,倒也不好過來?!?/p>
主要是擔心不知怎么說節(jié)兒的來歷。
晉陽長公主也沒有強求,笑了笑,柔聲道:“那這幾天倒是沒事兒,你不怕麻煩,兩頭跑就好?!?/p>
賈珩穿好衣裳,來到高幾旁,拿起火折子,點亮燭火,轉(zhuǎn)身看向那容顏雍美的麗人,輕聲說道:“初四或者初五還有些事兒?!?/p>
晉陽長公主也在元春的侍奉下,對著菱花銅鏡梳著云髻,從紫檀木盒中取出一個翡翠耳環(huán),對鏡比對著,聲音珠圓玉潤,說道:“過年也不能多歇兩天?”
賈珩道:“江南江北大營的將校,尤其是這次前海上蕩寇的江南水師的將校,我得前去看一下兵備?!?/p>
當然,也是前往慰問尚在一線的官兵將校。
晉陽長公主想了想,輕聲道:“那也好,南京戶部的撫恤和獎賞先前是發(fā)放了的?!?/p>
賈珩道:“這個我知道?!?/p>
兩口子敘著話,憐雪領(lǐng)著一個女官端來盛著溫水的臉盆,以及手巾、香皂等物。
待兩人洗漱而罷,圍著一張桌子用起早飯。
晉陽長公主雪膩玉容上見著關(guān)切之色,看向憐雪問道:“公子喂奶了沒有?”
憐雪柔聲說道:“殿下,奶嬤嬤已經(jīng)喂了?!?/p>
晉陽長公主鳳眸瞥向一旁的少年,輕笑說道:“本宮原還親自喂呢,等孩子長大給本宮親一些,但她們都說奶嬤嬤的奶好一些。”
按昨晚的架勢,他瞬息…萬變,還真不夠吃。
賈珩目光頓了頓,勸道:“你可別喂他,奶嬤嬤的奶水營養(yǎng)足一些,而且哺育老的快。”
這時候的公侯貴婦人都是找奶嬤嬤,如寶玉從小就不吃王夫人的,而是由李嬤嬤喂養(yǎng)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