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向那少年擰眉思索,顧若清目光瑩瑩如水,低聲說道:“山東最近可能會起亂子,你自己留意一下?!?/p>
賈珩點了點頭,目光溫煦幾分,道:“多謝顧姑娘提醒。”
一個白蓮教出身的女子,能夠對他透露出這些,顯然已不僅僅是因為陳瀟的緣故那般簡單。
男女之間,無非就是吸引與被吸引,只是顧若清的性子太過傲氣,的確是得磨磨。
顧若清螓首抬起,轉而又看向那目光清雋的少年,問道:“衛(wèi)國公先前為何去而復返?”
賈珩低聲說道:“出了一些事兒,臨時過來幾天,過兩天還要走。”
顧若清忽而輕聲說道:“我這幾天也要返回京城?!?/p>
賈珩笑了笑道:“顧姑娘如是到了京城,有什么事兒,可以派人遞送過來一封書信,如先前那劉盛藻那樣招蜂引蝶的麻煩,應該就不會有了?!?/p>
顧若清擰了擰眉,美眸凝露,看向那少年,這人夸人都不會好好夸的,美若天仙偏偏眼高于頂,這會兒又是招蜂引蝶的。
“多謝?!鳖櫲羟逡膊皇嵌嘣捴耍皇禽p聲說道。
賈珩也不再多言,他現在就擔心顧若清突然說一句,你人怪好嘞。
靜靜品了一杯香茗,而后,與顧若清告辭,再不多留,神情淡漠地下了樓梯,行不多久,正要返回府中,忽而就聽見酒樓廳堂中的爭執(zhí)聲音,吵吵鬧鬧。
只見一個身形苗秀,烏發(fā)如云,著一襲水荷色衣裙的少女,頭戴垂降一道白色面紗的斗笠,而周圍一個油頭粉面,面容白皙的少年,正在一旁笑了笑道:“讓我瞧瞧。”
嚴以柳的侍女面色清冷,呵斥說道:“你們好大的膽子!可知道眼前之人是誰?”
那白面青年笑道:“在下乃是郝家六郎郝勝,這位小娘子容貌遮遮掩掩,我想看看,難道就不成嗎?”
這時,嚴以柳蹙了蹙柳葉細眉,對這等登徒浪子的騷擾有些惱怒,斗笠面紗之內,那張清冷而不施粉黛的臉蛋兒上就有幾許不虞之色,聲音清冷說道:“小梅,我們走?!?/p>
白面青年身旁的家丁,連忙就前后圍堵而住。
那白面青年嬉皮笑臉地攔住嚴以柳的去路,目光垂涎欲滴地落在那曲線玲瓏的少女嬌軀身上,說道:“別走啊,倒也讓本公子瞧瞧,這究竟生的是何等俊俏模樣,難道是月宮仙子,這才在臉上蒙起面紗?”
嚴以柳眉頭皺了皺,抬眸看向攔路的幾人,心頭大怒,藏在衣袖中的手攥緊了幾分,正要出手教訓幾人。
因為,嚴以柳過來之時是為了因為孩子一事求醫(yī)問藥,故而,隨行人中并沒有帶著家丁,這時出現糾纏不清的浪蕩公子,一時間卻不好動手。
嚴以柳因是家學淵源,身懷武藝,倒也渾然不懼,這時,正要出手之際,卻聽身后不遠處傳來一道溫厚、沉穩(wěn)的聲音:“住手!”
此言一出,眾人都看向出聲之人。
郝勝瞇了瞇眼,隱隱覺得眼前之人有些眼熟。
而郝勝身旁的家丁,凝眸看向那從樓梯上下來的少年,道:“你是什么人?也敢管我們趙公子的事兒?”
賈珩皺了皺劍眉,目光淡漠地看向那青年,沉聲道:“郝家的人?前太傅郝繼儒的孫子?可知王法嗎?”
“你是什么人?”聽到對面之人提及自家祖父的名字,那青年心頭也有幾分怯懼。
這會兒,郝勝冷笑一聲,譏諷說道:“你是什么人,在這金陵城中,也敢給我談什么王法?”
如果說賈珩先前還在金陵城中盤桓不停,金陵城中的達官顯貴還會囑托自家子弟,最近要沉寂一段時間,不要在城中橫行無忌,引起那位衛(wèi)國公的矚目。
換句話說,如薛蟠當初在金陵縱容家奴打死人,只是金陵本地的權貴官宦的冰山一角。
而前日賈珩乘船北返,金陵城中的名門望族都開始如脫韁野馬一般,沉渣泛起。
“唉,我說你是什么人?真是狗拿耗子,多管閑事!”那青年身旁的家丁,厲聲道:“這金陵城中,誰不知道我們郝家,你還敢來找不痛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