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珩點了點頭,道:“魏王殿下,這些倒不算太難,魏王殿下最近不是要在關(guān)中主持督問新政事宜。”
魏王敘道:“關(guān)中諸府縣已經(jīng)初步完成新政相關(guān)事宜,還有一些手尾需要收拾,這次清丈田畝,可見地方士紳兼并之事嚴重。”
賈珩道:“如今新政在大漢諸省如火如荼,明年就可見成效,彼時,國家國富民強,兵精甲利,用兵遼東也能如泰山壓頂?!?/p>
清丈田畝,一條鞭法,攤丁入畝,最多三年時間就可使大漢國庫豐殷,繼而犁庭掃穴,平定遼東。
魏王劍眉之下,目光咄咄地看向那少年,感慨道:“子鈺提出的火耗歸公,真是嚴防積年猾吏的厲害手段?!?/p>
眼前少年比自己還要小上兩三歲,但允文允武,胸有丘壑,可謂經(jīng)天緯地之才,世上少有人能及。
這會兒,后院之中傳來垂掛的珠簾“嘩啦啦”的響動聲,而后,就見咸寧公主挽著李嬋月的纖纖素手進入屋內(nèi),喚道:“魏王兄?!?/p>
“咸寧來了?!蔽和蹶惾豢聪蛳虒幑饕约耙慌缘睦顙仍?,笑了笑,說道:“咸寧,這兩天怎么沒有進宮給母后請安?!?/p>
咸寧公主秀眉之下,清眸流波,笑了笑,說道:“明天正說過去呢,這兩天過來看看芙兒?!?/p>
咸寧公主與李嬋月落座下來,仆人這會兒奉上兩盅香茗,茶香裊裊,沁人心脾。
陳然說話之間,那張胖乎乎的臉龐上,忽而涌起陣陣復雜之色,說道:“咸寧給你說個事兒,上午我去宮里給母后請安,母后那邊兒…那邊兒好像有喜了?!?/p>
說到最后,魏王聲音不自覺細弱一些,顯然有些難以啟齒。
咸寧公主:“……”
什么情況?母后有喜了?母后她這都多大年紀了?
但這種不敬的念頭只能在心底盤桓,不好宣之于口,畢竟天家多子多福,原也是一樁喜事。
李嬋月秀眉之下,藏星蘊月的眸子,清波盈盈如水,臉上流露出一些驚訝之意。
舅舅身子骨兒不是不大好?舅母這次竟有孕了。
賈珩這會兒端起茶盅,輕輕抿了一口茶,面色旋即回復如常。
主要,他也不確定甜妞兒肚子里的孩子,是不是他的,有什么不自在的。
魏王定了定繁亂的心神,柔聲說道:“咸寧,這是喜事兒?!?/p>
其實,魏王倒不怎么擔心生下的孩子會影響到自己的身份。
姑且不說是男是女,就是等小孩兒長大,都好多年以后了,相比之下,甚至南方的梁王,威脅力度似乎還要大一些。
但魏王從來也沒有太將梁王放在心頭。
咸寧公主也壓下心頭涌起的絲絲怪異之感,柔聲說道:“那我明天去宮中探望一下母后?!?/p>
兄妹兩人敘著話,賈珩在一旁品著香茗。
如果從上帝視角來看,似乎有幾許“事了拂衣去,深藏功與名”的灑然氣度。
咸寧公主柳葉細眉之下,清眸閃了閃,柔聲道:“魏王兄,時間也不早了,不如一同用些晚飯?!?/p>
魏王笑道:“正好與子鈺商量商量京營的事兒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