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朝宇善于講故事,在事實中加入一些自己的立場,有時候嘴巴會說真的比實力更重要,起碼錢正滿聽得挺來勁的,時不時笑一笑還停不下來。
于朝宇也沒有就這件已經(jīng)過去的事提出任何需要幫助的請求,只說自己識時務(wù),商場上哪有永遠的敵人,他只想借著這次祝壽的機會表明一下自己的態(tài)度,希望永亙今后不要再刻意打壓他的事業(yè),他短期內(nèi)都掀不起什么波瀾來了,只想讓公司活下去,沒必要這么趕盡殺絕。
像巧樂奇這種國際大集團,其實去參加諶老爺子的壽宴還算是賞臉了,只不過老爺子畢竟是長輩,敬意總是要有的,所以錢正滿在諶老爺子六十七十八十大壽的時候都到場了。
他們業(yè)務(wù)又跟永亙八竿子打不著,根本也不用怕永亙的人。
所以只要錢正滿想帶他去,諶家人什么話也說不出來。
于朝宇就用這一個半月時間,基本上沒處理公司上的事兒,每天想著法子陪錢正滿聊天。
錢董事長年紀也大了,兒子成天就知道玩兒,膝下就只剩下一個還沒成年的小女兒在國外讀書,每天也是無聊的很。
于朝宇發(fā)現(xiàn)了,錢董事長是真的很喜歡聽他講一些中下游市場的故事,還有就是喜歡給年輕人吹牛,講述自己的成功經(jīng)驗。
他聽了一個半月,吃得雞湯比他這輩子從何源那里吃得還多,也確實學到了不少,一臉求知欲旺盛的樣子可把錢萊他爸伺候高興了,真認他當干兒子。
“讓你當初不要,現(xiàn)在我給別人當兒子去了吧。”
于朝宇回回從錢萊家回來都嗓子冒煙,瞅了幸災(zāi)樂禍的何源一眼。
何源慢悠悠地說:“我不可惜啊,我一直把你當兒子看待,但我喜歡跟年輕人平起平坐,不希望有太多人叫我daddy,有alan跟莉莉就夠了。”
王西川也在場,當場腦子沒轉(zhuǎn)過來,悶了兩秒鐘后,喝下去那口茶還是噴了,咳嗽不止。
用古怪的眼光看著這不知道應(yīng)該叫爺倆還是哥倆的倆人后,選擇了迅速離場。
這都是什么父子,上梁不正下梁歪。
宴會前一天,于朝宇就提前到了酒店,晚上多少有些心神不寧。
不是因為第二天要跟他的仇人低聲下氣,這在生意場上倒是沒什么,逢場作戲他擅長得很。他忐忑的是,經(jīng)過這段時間的分析,他覺得周霄的確是已經(jīng)回國了。
可是他還是沒有聯(lián)系自己的跡象,哪怕借別人的電話打給自己,或者是小傅。
打從去年那個圣誕節(jié)前夜的慕斯之后,他就沒有任何周霄的信息了,最近搜索永亙的新聞里也沒有提到他的名字,還是官方發(fā)布的陳年老調(diào),說他是公司的優(yōu)秀工程師,是時代的脊梁之類的,還有周霄在讀大學的一系列宣傳新聞,他早就已經(jīng)看過八百遍了。
那張信用卡已經(jīng)是他們之間唯一的聯(lián)系了,他可不希望就此斷掉。
所以,明天,他勢必要跟陳瑞星見上一面,說說話……敘敘舊了。
諶老爺子的九十壽宴,可是非比尋?!麄冞@種生意場上的人,活到這個歲數(shù)的可沒幾個,比起給諶家面子,來的人大多還是抱著沾沾喜氣的念頭來的。
宴會會場選在了郊區(qū)一個專門用來舉辦大型禮宴的酒店,黑大理石地面,高吊頂水晶燈,絲絨地毯,無處不透露著高檔與奢華。
于朝宇一早就親自開著租來的豪車,載著錢正滿出發(fā),大概一小時后到達,把車停在了禮堂門口,一下車就跟站在門口迎賓的,已經(jīng)多年未見的舊情人四目相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