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拔出腰間佩劍,劍尖直指南方,聲音洪亮而堅定:“全體將士聽令!全速前進(jìn),馳援泰城!不得有誤!”
“遵命!”士兵們齊聲高呼,聲音震徹云霄,疲憊仿佛被這聲吶喊驅(qū)散了大半。
他們翻身上馬,再次催動戰(zhàn)馬,玄甲洪流重新席卷官道,塵土再次沖天而起。
周寧策馬奔在最前方,風(fēng)在耳邊呼嘯,吹動他的衣袍獵獵作響。
他望著前方模糊的路影,心中默默祈禱:飛虎、開山,堅持住,本王來了!一定要來得及,一定要守住泰城!
泰城的夜空就被喊殺聲撕裂,比前幾日更甚的喧囂裹挾著血腥氣,在城頭久久不散——正如盧開山所料,張道遠(yuǎn)果然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,對泰城發(fā)起了破釜沉舟般的猛攻。
城墻上,火把的光芒搖曳不定,映照著趙飛虎、盧開山、關(guān)項天三位將軍浴血的身影。
趙飛虎手持一柄重斧,斧刃上早已卷了邊,沾滿了暗紅的血污,他雙目圓睜,每一次揮斧都帶著千鈞之力,將爬上城頭的敵軍連人帶云梯劈成兩半,濺起的鮮血順著臉頰滑落,他卻渾然不覺,只憑著一股悍勇死守著一段城墻。
盧開山手持長劍,身形比趙飛虎靈活幾分,他一邊格擋著敵軍的兵刃,一邊高聲嘶吼著指揮:“左側(cè)補位!滾石準(zhǔn)備!莫讓賊軍站穩(wěn)腳跟!”
他的聲音早已沙啞,戰(zhàn)袍被劃開數(shù)道口子,手臂上還添了新的傷口,鮮血浸透了衣料,可他的眼神卻依舊銳利如鷹,死死盯著城下的動靜,不放過任何一處防守漏洞。
關(guān)項天剛截獲物資不久,連口氣都沒喘勻就沖上了城頭,他的佩刀舞動如飛,刀光閃過之處,必有敵軍應(yīng)聲倒地。
他時不時回頭喊道:“傷兵撤下,補充箭矢!”昨日截來的物資此刻派上了用場,士兵們輪流遞上箭矢、搬來滾石,可即便如此,面對敵軍潮水般的進(jìn)攻,依舊顯得捉襟見肘。
敵軍的攻勢遠(yuǎn)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,仿佛一群失去理智的野獸。
云梯密密麻麻地架在城墻上,像一條條猙獰的長蛇,士兵們踩著同伴的尸體往上爬,前面的人剛被擊落,后面的人立刻補上來,絲毫沒有退縮之意。
箭矢如暴雨般射向城頭,密密麻麻地釘在城垛上、鎧甲上,甚至有的直接穿透了士兵的胸膛,讓他們來不及哼一聲就倒在血泊中。
城下,張道遠(yuǎn)身披重甲,騎在高頭大馬上,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。他手中的馬鞭狠狠抽在馬臀上,目光死死盯著城頭,眼中滿是焦躁與狠厲。
他清楚,糧草被截,自己已無退路,今日若攻不下泰城,麾下大軍便會不戰(zhàn)自潰。
“沖!給本將軍沖!”張道遠(yuǎn)聲嘶力竭地怒吼,“第一個登上城頭者,賞黃金百兩,封千戶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