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良杰聽到二賴的話很是感動。
“二賴呀!你能說出這話,哥很開心,進廠好好干!”
方青山很是不爽,劉石頭不給我長一點臉,我要是想去彩印廠,哪有你石頭的事,于是想讓二賴出丑一下:
“二賴呀!要是杰哥和你的錢都花完了,還沒進廠,你還幫杰哥嗎?”
二賴端起酒杯一飲而盡,很豪氣的說道:“沒錢,找工友借,借不到,我就……偷”。
夏良杰知道這是方青山心里不痛快故意激二賴。
“咦!二賴!兩杯酒就昏了?說啥里?車上挨打忘了!”
此時的二賴才明白這是方青山挖的坑,眼睛滴溜一轉(zhuǎn)說:“我是說偷偷從廠里給杰哥帶飯,你們太小看我二賴。”
馮軍一看都喝點酒,說話都沒了分寸,連忙打岔說:“兄弟們!時間不早了,把酒喝完,趕快回去?!?/p>
夏良杰看了看飯店墻上的電子表,快十一點了。
“青山!路上咱都走快點,就這二百來米的路,咱又喝些酒,萬一碰上聯(lián)防隊就去球了!”
“知道了哥!”
哥幾像作賊似的,都是左顧右盼,快步前進,此時街上行人已很少,都是急匆匆地走。
順利走到了聚集點,商店正打烊關(guān)門,其他人開始鋪紙殼掏行李準備睡覺,眾人一看馮軍回來,心里也都踏實了,也沒人再言語什么!
馮軍也沒打算說什么話,進廠的事明天早上再說,要不然大伙心里不平衡,連覺都睡不好,何況還是露宿街頭。
夏良杰五人鋪好紙殼子,合伙鋪上毛毯。
“老大哥!二賴俺倆有兩個薄棉被,咱仨擠一塊,青山他仨擠一塊?!?/p>
“中!湊合著睡吧!還有鞋!別放外邊,放紙殼下面當枕頭,要不然早上鞋都找不到。”
“啥?晚上還有小偷!”
“有些流浪多天的人,鞋都磨破了,他們都會半夜三更過來偷鞋偷衣服還偷錢包?!?/p>
“咱都別脫衣服,把錢包放好,晚上睡覺都機靈點?!?/p>
方青山很樂觀地回答:“沒事!杰哥,咱頭靠墻睡,比他們外邊亂睡的安全。”
說話的聲音漸漸停止,商店門口將近三十平的水泥地上睡滿了人。
此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像夏良杰一樣,內(nèi)心無法平靜,久久不能入睡。
有人打呼嚕,有人磨牙說夢話,有人起來解手,時不時還有治安聯(lián)防隊巡邏摩托車警燈的閃爍,這一切對夏良杰都是那么清醒。
想起從家來時憧憬的美好跟現(xiàn)實的落差讓他無法入睡。
他想起了在家嘮叨的父親,也就是他看不順眼的父親,才發(fā)現(xiàn)他才是自己從小到大的靠山,如今再苦再難,只能靠自己。
他想起了在家任勞任怨的母親,洗衣做飯縫衣服,晚上點煤油燈納千層鞋底,他想賺大錢想讓父母享福,想成為父母的依靠,……
也不知道什么時候,流著眼淚的他睡著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