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話機被狠狠地掛斷了。
山田信雄握著話筒,呆立在原地,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。
他知道,自己完了。徹底完了。等待他的,將是比死亡更加難堪的結(jié)局。
他緩緩地放下話筒,目光掃過周圍那些同樣面如死灰的殘兵敗將。
突然,他放聲大笑起來,笑聲凄厲而瘋狂,充滿了絕望。
“哈哈……哈哈哈……伏擊?主力?哈哈哈……”他笑著笑著,眼淚卻流了下來,“我們竟然……竟然被一群‘土匪’……打成了這個樣子……哈哈哈……帝國軍人的榮耀……全完了……全完了??!”
他的笑聲在空曠的河灘上回蕩,顯得異常刺耳和悲涼。
周圍的日軍士兵們,看著狀若瘋癲的少佐,眼神中充滿了茫然和恐懼。
他們不知道未來等待他們的是什么,只知道,他們剛剛經(jīng)歷了一場噩夢般的慘敗,而這場慘敗,或許僅僅只是一個開始。
飛虎嶺上,夜幕降臨,但氣氛卻與山下日軍的死寂截然不同。
雖然經(jīng)過了一場慘烈的大戰(zhàn),戰(zhàn)士們都已疲憊不堪,但巨大的勝利喜悅沖淡了疲勞和傷痛。臨時搭建的營地里,到處洋溢著興奮和激動的情緒。
篝火燃起,驅(qū)散了山林的寒意,也映照著戰(zhàn)士們興奮的臉龐。
“來來來!嘗嘗這個!剛從鬼子背包里翻出來的牛肉罐頭!他娘的,小鬼子吃的真好!”一個戰(zhàn)士舉著一個打開的罐頭,炫耀似地喊道。
“還有這個!清酒!誰嘗嘗?”另一個戰(zhàn)士晃著一瓶繳獲來的日本清酒。
“呸!什么玩意兒,跟馬尿似的!”旁邊一個戰(zhàn)士嘗了一口,立刻吐了出來,引得周圍一陣哄笑。
戰(zhàn)士們圍坐在篝火旁,一邊處理著繳獲來的戰(zhàn)利品,一邊七嘴八舌地議論著白天的戰(zhàn)斗,眉飛色舞,唾沫橫飛。
“你是沒看見!當(dāng)時小鬼子沖上來,那叫一個瘋!結(jié)果被咱們‘八大粒’一排槍撂倒一大片!”
“還有咱們的炮!乖乖,那兩門炮一響,鬼子就跟炸了窩一樣!劉山大哥,你可真神了!”
被點到名的劉山,正美滋滋地擦拭著他的寶貝九二炮,聽到戰(zhàn)士們的恭維,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被煙熏黃的牙:“嘿嘿,那算啥!是咱們縱隊長指揮得好!還有這炮,本身就厲害!以后有機會,讓你們都學(xué)學(xué)怎么放炮!”
二愣子更是成了人群的焦點,他唾沫橫飛地講述著自己如何帶著二班和五班,在山路上跟鬼子“捉迷藏”。
如何用迫擊炮敲掉鬼子的擲彈筒手,聽得周圍的戰(zhàn)士們時而緊張,時而爆發(fā)出陣陣喝彩。
“……要我說,最過癮的還是最后那一下!看著鬼子嗷嗷叫著沖上來,結(jié)果被咱們劈頭蓋臉一頓揍,打得他們爹媽都不認(rèn)識!哈哈!解氣!真他娘的解氣!”二愣子一拍大腿,笑得前仰后合。
王老根坐在一旁,默默地擦拭著他的m1加蘭德,嘴角也帶著一絲笑意。
雖然他話不多,但看著戰(zhàn)士們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喜悅,他也感到由衷的高興。
這支隊伍,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、蛻變。
秦峰則帶著幾個戰(zhàn)士,在仔細地清點著繳獲的武器彈藥。
看著堆積如山的日式裝備,他的心情也頗為激動。
“班長,快看!咱們這次發(fā)大財了!”一個戰(zhàn)士興奮地報告,“光是歪把子機槍就繳了十一挺!擲彈筒十六具!還有完好的三八大蓋至少兩百支!子彈更是堆成山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