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剛一用力,肋骨處又是一陣劇痛,他的身體不由得顫抖了一下,差點又摔倒下去。但他咬了咬牙,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,再次發(fā)力。
他的雙腿顫抖著,一點一點地支撐起身體的重量,終于緩緩地站了起來。他搖晃了一下身體,感覺整個世界都在跟著晃動,努力讓自己站穩(wěn)。然后趕緊拿起一旁的步槍,緊緊地抱在懷里,仿佛抱著自己的生命一般,朝著引擎聲傳來的方向快步走去。
當(dāng)他走近運輸車時,戰(zhàn)友們關(guān)切的目光紛紛投來。大家的眼神里滿是擔(dān)憂,有人伸出手想要扶他一把。林泰擺了擺手,強忍著疼痛擠出一絲微笑,示意自己沒事。
他不想讓戰(zhàn)友們?yōu)樗麚?dān)心,更不想因為自己影響大家的情緒。
他爬上運輸車,找了個位置坐下,望著車窗外依舊濃重的霧氣,心中默默期待著能快點回到營地,好好地休息一下,讓疲憊的身體和受傷的心靈都能得到片刻的慰藉。
第二天,陽光懶洋洋地灑在營地上,金色的光輝輕柔地撫摸著大地。經(jīng)過昨日的戰(zhàn)斗與奔波,全隊迎來了難得的休整時光。
營地里的氣氛相較于往日,顯得格外輕松閑適。戰(zhàn)友們有的靠在帳篷邊打盹,頭一點一點的,發(fā)出輕微的鼾聲;有的聚在一起小聲閑聊,臉上帶著難得的笑容,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。
林泰拖著有些疲憊的身軀,來到了鍋爐房。他的靴子經(jīng)過雪水的浸泡和昨日的摔跌,早已濕透,硬邦邦地貼在腳上,每走一步都發(fā)出
“咯吱咯吱”
的聲響,仿佛在訴說著昨日的艱辛。
走進鍋爐房,一股暖烘烘的熱氣撲面而來,那熱氣帶著淡淡的煙火味,讓他不由得舒了口氣。連日來的寒冷和疲憊,仿佛都在這一瞬間被驅(qū)散了一些。
鍋爐房里,爐火熊熊燃燒,明亮的火苗歡快地跳躍著,像是一群歡快的小精靈在舞蹈,仿佛在訴說著溫暖與安寧。
林泰找了個靠近爐膛的位置坐下,動作緩慢而沉穩(wěn)。他緩緩地脫下靴子,每一個動作都帶著一絲疲憊。
將它們擱在爐膛邊烘烤,靴子上的積雪開始慢慢融化,水珠順著靴筒滴落在地上,發(fā)出輕微的
“滴答”
聲,像是一首輕柔的樂章。
就在林泰專心致志烘靴子的時候,不遠處兩個后勤兵的議論聲隱隱約約地傳了過來。那聲音像是被霧氣過濾過一般,有些模糊,但每一個字都清晰地鉆進了林泰的耳朵里。
“聽說前線吃緊得很,敵人最近攻勢猛,咱們的物資和人手都有點跟不上了?!?/p>
一個后勤兵壓低了聲音說道,語氣中滿是擔(dān)憂。
他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,臉上寫滿了焦慮,一邊說著,一邊不時地往四周張望,似乎生怕被別人聽到。
另一個后勤兵輕輕嘆了口氣,附和道:“是啊,也不知道前線的戰(zhàn)友們咋樣了,這仗啥時候才能真正消停。”
他說完,無奈地搖了搖頭,眼神中透著對前線戰(zhàn)友的牽掛和對戰(zhàn)爭的厭倦。
聽到這些話,林泰的身體微微一僵,原本專注于靴子的眼神瞬間變得凝重起來。
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和焦急,仿佛有一塊巨石壓在了他的心頭。他緩緩抬起頭,目光透過彌漫的熱氣,盯著爐膛里的火苗。
此時的火苗在他眼中,仿佛不再是單純的溫暖來源,而像是前線戰(zhàn)火的縮影,熊熊燃燒,危機四伏。那些跳躍的火苗,就如同敵人瘋狂的進攻,隨時都可能吞噬掉戰(zhàn)友們的生命。
他的思緒一下子飄到了前線,腦海中浮現(xiàn)出戰(zhàn)友們在槍林彈雨中奮勇拼殺的場景。
那些熟悉的面孔,有的或許正面臨著敵人猛烈的進攻,子彈像雨點般落下,他們只能在彈坑里拼命地躲避;
有的可能因為物資匱乏而陷入困境,傷口得不到及時的包扎,饑餓和寒冷不斷地侵蝕著他們的身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