會議室里,再沒有人提起表決的事情。
青龍理事的辦公室樸素到不像一個最高掌權(quán)者的房間。沒有華麗的裝飾,只有一排排的書架,和一個放在中央的棋盤。棋盤是木制的,上面的紋路已經(jīng)被歲月磨平。
青-龍理事正坐在棋盤的一側(cè),他伸手示意蕭明初坐到對面。
“會下棋嗎?”
“會一點?!笔捗鞒趸卮?。
“那就好?!?/p>
青龍理事落下第一顆黑子。
沒有寒暄,沒有試探,只有棋子落在棋盤上的清脆聲響。
棋局很快進入中盤。
蕭明初能感覺到,這不是一場普通的游戲。隨著棋局的推進,房間里的空氣都變得粘稠。他每一步的思考,都比平時要困難數(shù)倍。一股無形的磅礴力量,從對面的老人身上散發(fā)出來,籠罩了整個空間,也壓在他的精神之上。
這不是能量攻擊,而是一種純粹的意志碾壓。
突然,青龍理事拈起一子,落在一個極其兇險的位置。這一步,是棄子,以一塊小小的區(qū)域,換取整個棋盤的主動權(quán)。
落子的瞬間,那股意志壓力陡然增強了十倍。
一個宏大的聲音,直接在蕭明初的腦海中響起。
“若為大局,一卒可棄否?”
蕭明初的呼吸停滯了一瞬。
“一城可棄否?”
他的額頭滲出汗水,棋盤上的線條開始扭曲。
“一界可棄否?”
磅礴如海的精神力化作最直接的質(zhì)問,拷問著他的靈魂。放棄,妥協(xié),為了更大的勝利去接受必要的犧牲。這是每一個掌權(quán)者都必須學會的課程。
蕭明初拿起一枚白子。
他沒有去補那個被放棄的缺口,也沒有去搶占青龍理事讓出的利益。
他的棋子,落在了另一處險地。一個與黑子絞殺最激烈的地方。他的選擇是,寸步不讓,即便冒著全盤崩潰的風險,也要救下那枚即將被吞吃的“孤卒”。
他抬起頭,直視著青龍理事。
“棋盤之外,尚有執(zhí)棋之人?!?/p>
他的回答同樣在精神層面響起,清晰,堅定,沒有絲毫動搖。
“我的棋,一步不退。人,亦如此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