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鄉(xiāng)鎮(zhèn)到省府,從來都是別人看他的臉色,什么時候輪到他跟一個比自己小十來歲的省長服軟?
而且,他之前也沒真上報啊……
彭來昌抓起報告,翻到最后一頁,看著省府那紅彤彤的印章,心里生出一絲僥幸……
——說不定上次是唬我,這次也是。
他要是真敢找大領導,早就去了,不會給我一天時間。
就那么橫的樣子,他能耐下心來等我一天?
想到這些,他站起身,走到窗邊,看著樓下的路燈。
昏黃的光線下,沒幾個行人,只有保安在慢悠悠地巡邏。
他忽然覺得,蔣震就像這路燈下的影子,看著清晰,實則是虛的。
這個人不實!
虛晃過來、虛晃過去……
哼……
我能被這影子牽著走嗎?
賭一把!
他不就是想逼我服軟嗎?我偏不。
他要是真敢上報,大不了魚死網(wǎng)破——我倒要看看,他一個沒靠山的省長,能不能扛得住上面的問責!敢越級上報?敢搞內(nèi)部分割破壞?
哼!
他把報告扔回茶幾,轉身走進臥室,沒再看那疊讓他頭疼的材料!
——
第二天下午四點半,蔣震的辦公室。
陽光透過百葉窗,在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
他面前擺著兩份材料,一份是暗查報告的最終版,另一份是工作組發(fā)來的“村民訴求匯總”。
上面簽著八百多個村民的名字,紅手印密密麻麻,像一片醒目的血點。
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。
一天時間到了,可彭來昌那邊沒任何動靜。
既沒開常委會,也沒派人來跟他談整改,顯然是打算硬扛到底了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