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,這個(gè)女人,這些天一定受了不少苦。
從一個(gè)金枝玉葉的貴人,到一個(gè)混跡在乞丐堆里的普通人。
這種落差,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。
“我也想你?!绷肘暿站o了手臂,將她抱得更緊了些,“讓你受委屈了?!?/p>
寧蘭搖了搖頭,從他懷里抬起頭,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里,閃爍著倔強(qiáng)的光芒。
“我不委屈?!彼粗?,一字一句地說道,“只要能幫你,做什么我都不委屈?!?/p>
林鈺看著她那張被鍋底灰抹得亂七八糟,卻依舊難掩秀麗的臉,心里涌起一陣憐惜。
他伸出手,用指腹,輕輕地拭去她臉上的灰塵。
“傻瓜?!彼穆曇?,溫柔得能掐出水來。
寧蘭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,臉頰微微發(fā)燙。
她拉著林鈺的手,走到桌邊,獻(xiàn)寶似的,將那本她整理了許久的冊子,遞了過去。
“你快看,這些都是我這幾天搜集到的情報(bào)?!?/p>
林鈺接過冊子,翻開看了看。
上面用娟秀的小楷,密密麻麻地記錄著各種各樣的信息。
“城東李員外家的小妾跟管家私通,卷走了萬貫家財(cái)?!?/p>
“吏部侍郎張大人昨夜在醉仙樓喝花酒,說漏了嘴,好像朝中有人跟漠北的叛軍有書信往來?!?/p>
“大理寺少丞唐瑞,最近正為了中丞的位置,四處送禮,據(jù)說連祖?zhèn)鞯膶氊惗籍?dāng)了……”
林鈺看得是又驚又喜。
他沒想到,寧蘭竟然這么有能力。
這才短短幾天,就搜集到了這么多有價(jià)值的情報(bào)。
尤其是唐瑞那條。
簡直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。
“蘭兒,你真是我的賢內(nèi)助?!绷肘曈芍缘刭潎@道。
寧蘭被他夸得心里甜滋滋的,但嘴上卻說道:“這都是二狗的功勞,他那個(gè)人,機(jī)靈得很,跟那些三教九流的人,都能打成一片?!?/p>
“嗯,二狗是不錯(cuò),可惜他不認(rèn)識幾個(gè)字,否則他就是名副其實(shí)的幫主了?!绷肘朁c(diǎn)點(diǎn)頭。
說到這,寧蘭有些心虛地說:“我把二狗的職務(wù)撤了,現(xiàn)在我才是幫主?!?/p>
“???”
林鈺有些驚訝。
他知道寧蘭性子要強(qiáng),不肯屈尊于他人之下,但沒想到她動(dòng)作這么快,居然直接把二狗給撤了。
寧蘭看到林鈺的表情,脫離他的懷抱,說道:“怎么?你有意見?還是覺得我做不好這個(gè)幫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