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千風(fēng)還未答話,議事廳的鐘聲便穿透晨霧傳來。
"該去了。"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風(fēng)吹亂的碎發(fā),"但你得把這發(fā)現(xiàn)告訴玄真子。"
議事廳的檀香比醫(yī)廬濃了三分。
玄真子盤坐在主位,雪白的壽眉下,雙眼像淬了千年寒潭的光。
下首十二位長老分坐兩側(cè),其中清微長老的拂塵正重重掃在案幾上:"胡鬧!
命紋無序,弟子們連修行方向都找不準,談什么順應(yīng)?"
"那按清微師叔的意思,要把命紋重新封進命墳?"沈青瑤抱臂冷笑,"上回命墳崩解差點掀了半座丹霞山,您老忘了?"
"住口!"清微長老的臉漲得通紅,"我等守護的是千年傳承。。。。。。"
"傳承是活的。"
秦千風(fēng)的聲音不大,卻像根細針戳破了滿廳噪雜。
他上前兩步,袖中命運鏈的光紋順著手臂爬上手背,在眾人面前凝成一條流動的金河:"我在裂隙里見過被封印的命運——它們像被凍住的河,表面平靜,底下全是腐泥。"他轉(zhuǎn)頭看向玄真子,"現(xiàn)在的命紋是活的,會自己流,會自己找該去的人。"
"這小子說的。。。。。。"玄真子撫須輕笑,"倒像我年輕時在古籍里讀到的天命如溪。"
清微長老拍案而起,卻被身后的知機長老按住手腕。
知機長老瞇眼盯著秦千風(fēng)手背上的光紋,忽然壓低聲音:"你這鏈子。。。。。。為何能穩(wěn)定共鳴?"
"因為它連的不是枷鎖,是錨點。"秦千風(fēng)想起在裂隙里,林婉兒的藥香、白璃的劍穗、墨云的短刀,那些溫度比任何符陣都牢固,"人心就是錨點。"
廳外突然傳來冰刃破空聲。
白璃掀簾而入時,發(fā)間的冰棱還掛著未化的霜。
她懷里抱著個灰衣散修,那男子的手腕被冰鏈捆著,頸側(cè)有道淺血痕——是她冰劍的杰作。
"這人名叫張九,在西峰用禁陣吸命紋。"白璃將人往地上一丟,冰劍"嗡"地歸鞘,"他說。。。。。。"她掃了眼秦千風(fēng),"是上面的人讓他試陣。"
張九突然劇烈掙扎,喉間發(fā)出咯咯怪笑:"你們攔不住的!
影衛(wèi)的術(shù)法。。。。。。"
"影衛(wèi)?"
墨云的聲音像塊冷鐵砸進廳里。
眾人這才注意到她不知何時站在門側(cè),短刀出鞘三寸,刀身上的暗紋正與張九腰間的符紙共鳴:"命域覆滅前,影衛(wèi)專門用這種吸命陣抽取凡人命力,喂給高階修士。"她蹲下身,指尖劃過張九臉上的刺青——那是朵半開的黑蓮,"這是影衛(wèi)死士的標(biāo)記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