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氏好一會兒才從撞那一下里緩過來,看著橫在床上的男人,聞到空氣里熏香與酒氣交織而成的復(fù)雜氣味,胃里翻江倒海,一溜煙兒跑到外頭吐得昏天黑地。
晚上折騰半宿才重新睡下,加上害口,吃不下又吐得多,第二天,虞氏一張臉蒼白得近乎病態(tài),眼角顯出細(xì)紋,整個人有氣無力,連腰都沒辦法完全挺起來。
“將軍。”妝臺前,虞氏聲音虛浮,“我今日身子不大舒服……”
“少裝模作樣,趕緊的,把之前給你買的那些金啊玉啊,都拿出來戴上,別給老子丟人?!?/p>
陸奎用皮質(zhì)墜銀的寬腰帶束起大肚子,挺起腰,對自己相當(dāng)滿意。
照完鏡子,見虞氏還呆坐著不動,眉頭驟然鎖緊,一把攥住她細(xì)瘦的手腕,將人半提起來,猛地撞向臺面。
妝奩被撞得一震,珠釵簌簌作響。
“聽沒聽見?”
虞氏下意識護(hù)住肚子,眸中水光破碎,啞聲點(diǎn)頭,“聽見了。”
半個時辰后,兩人一同出門,坐馬車來到京兆府。
孫婧和陸未吟已經(jīng)到了。
趙有信打過招呼,戶曹十分上心,親至衙門口將幾人迎進(jìn)去。
行進(jìn)間,虞氏感覺肚子繃得很緊,跟平時似有不同,又不敢表露出來,整個人籠罩在擔(dān)憂和驚惶的雙重煎熬中。
陸奎看看大方自然的蘇婧母女,再扭頭看向笑得比哭還難看的虞氏,用力在她腰上掐了一把,“你來奔喪?。繒粫??”
虞氏擦了把額上的汗,“將軍,我真的不舒服……”
她沒有刻意壓低聲音,純粹是因提不起力氣而顯得聲如蚊蠅,陸奎壓根兒沒聽見,直接走到前頭去了。
戶曹早就提前準(zhǔn)備好了所需文書,簽署中陸奎陰陽怪氣說了幾句不太中聽的話,倒是也沒有再鬧幺蛾子。
很快改完戶籍,蘇婧客氣的謝過戶曹,帶著女兒一起往外走。
虞氏臉白如紙滿頭虛汗,更有熱流自腿間不斷往外涌。
她心知不妙,著急出去找大夫,也跟著往外走。
陸奎見她不等自己,覺得面上無光,大步追上前按住虞氏肩膀用力往回拉。
“你還有沒有規(guī)矩……”
誰成想,虞氏就跟沒了骨頭一樣,直接倒在地上,眼白上翻暈了過去。
事發(fā)突然,蘇婧母女也停下腳步往回看。
陸奎有些慌了,戶曹趕緊派人將駐在京兆府的官衙大夫叫過來。
大夫一把脈,臉色倏地一變。
“將軍節(jié)哀,夫人這是……滑胎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