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地時發(fā)出悶響,驚得虞氏劇烈一顫,眼睛死死閉著,一眼都不敢看。
陸奎上前一步,扯掉男人堵嘴的麻布,與此同時,靴底重重碾上他的手指,骨節(jié)碎裂的輕響清晰可聞。
“啊——”
男人痛得蜷縮翻滾,又被靴底死死釘住。
陸奎俯下身,一把攥住虞氏下頜,逼著她直視男人的慘狀,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。
“怎么了,這不是你表哥嗎?打聲招呼呀,當(dāng)初老子抬你進門,他還來喝過喜酒呢?!?/p>
陸奎眼底赤紅,聲音如同虎嘯,震得人肝膽發(fā)顫。
看到男人那張被血糊得辨不清五官的臉,虞氏驚恐大叫。
“說。”陸奎死死按住她,聲調(diào)再度抬高,幾乎要震破耳膜,“你二人何時勾搭在一起的?”
“將軍饒命!”男人搶先出聲,驚懼和痛楚之下,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。
“是表妹,是表妹勾引我,她、她說后宅寂寞,便時常約我相見……我不想的,將軍,我是被逼的,將軍饒命……”
“啊,楊三寶,你個喪良心的東西,分明是你來糾纏我!”
虞氏尖利的吼叫打斷男人的后話。
陸奎一松手,她便朝楊三寶沖過去,發(fā)了瘋似的又錘又打。
想到兩人的過往,甚至連死到臨頭的驚恐都消散了,只剩下被人辜負(fù)的痛恨和憤怒。
虞氏年少時曾與人定親,結(jié)果定完親的第二天,對方就在自家宅子里失足落水溺死了,從此她成了遠(yuǎn)近聞名的克夫女,年滿二十也未得婚配。
兩人明面上雖為表兄妹,實際楊三寶乃虞氏舅舅從旁支過繼而來,并無血緣,一次族親壽宴,兩個人就這么攪和在了一起。
而此時的楊三寶已經(jīng)娶妻,妻子小家碧玉,兩家門戶也相當(dāng),楊三寶定了心,便與虞氏斷了往來。
然而自從妻子一連生下兩個女兒后,他在家里就再也沒了好臉色,心又重新野起來。
在這期間,虞氏結(jié)識了陸奎。
對虞家來說,陸奎堪稱是有錢有勢的貴人,自然得想方設(shè)法攀附,虞氏也一心想嫁入高門揚眉吐氣。
直到陸未吟和鄴王在茶樓相見,她誤以為兩人勾搭上了,給陸奎報錯了喜,被狠狠收拾了一頓。
便是這個時候,楊三寶又找上了虞氏這個表妹,死灰再得復(fù)燃,一發(fā)不可收拾。
看著面前扭打在一處,互相謾罵互相攻訐的男女,陸奎不僅沒有阻攔,甚至后退了半步,看戲似的在旁邊冷眼瞧著。
目光偶爾掃過楊三寶狼狽躲閃的丑態(tài),又掠過虞氏披頭散發(fā)的瘋狀,像是在看兩條狗互按撕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