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癱坐在訓(xùn)練墊上,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叨著,“許星禾怎么就看不到我的好呢……總說我脾氣差,我不是脾氣差,我就是……就是不待見江凜川和張辭書那兩個家伙而已……”
趙峰拿起酒壺,又給他空著的杯子倒了一杯,語氣平淡地追問,“哦?為什么不待見他們?”
“因為他們都要跟我搶許星禾!”
趙峰倒酒的動作頓了一下,抬眸看向他,“你喜歡許星禾?”
“喜歡……”廉驍?shù)募绨蚩逑聛?,重新趴在墊子上,聲音悶悶的,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,“過年那天,我在院子外看到她和江凜川接吻,那時候我才反應(yīng)過來,我喜歡她。我也想……也想跟她做那樣的事,想把江凜川換下來,想站在她身邊的那個人是我?!?/p>
趙峰端起自己那杯沒怎么動的酒,輕輕抿了一口,辛辣的味道在舌尖散開,“江凜川和許星禾是未婚夫妻,你這么想,不太合適吧?就算想追,也該找個沒婚約的?!?/p>
“我就想搶!怎么了?”廉驍突然從墊子上彈起來,雖然醉的眼神迷離,語氣卻格外強硬,“他們又沒領(lǐng)證結(jié)婚!只要我沒放棄,說不定最后……最后她選的就是我!”
趙峰沒再反駁,只是端著酒杯慢慢晃著。
他在這里坐了快一個小時,一杯酒才喝了不到三分之一。
眼看廉驍醉眼朦朧,手舞足蹈地要發(fā)酒瘋,他才慢悠悠開口,順著他的話說,“行,我相信你能搶過江凜川?!?/p>
廉驍像是得到了肯定,滿意地嗯了一聲,重新癱倒在墊子上,眼睛一閉,沒一會就發(fā)出了均勻的鼾聲。
趙峰看了眼窗外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半夜了。
訓(xùn)練室角落里的火爐只剩幾點火星,連余溫都快散了,就這么讓廉驍睡在這里,明天一早準(zhǔn)得感冒。
他無奈地嘆了口氣,彎腰將廉驍?shù)母觳布茉谧约杭缟?,費力地把人扶起來,半背半攙著往宿舍小院走。
幸好他常年訓(xùn)練力氣大,才勉強把醉成一灘爛泥的廉驍帶回了住處。
推開門,趙峰把廉驍往床上一放,順手幫他脫掉棉鞋,扯過被子蓋在他身上,其余的就懶得管了。
廉驍翻了個身,懷里一張小小的黑白照片掉了出來。
趙峰彎腰撿起,上面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,梳著兩條麻花辮,笑得眉眼彎彎,巧笑嫣然。
雖然能看出是許星禾,可眼神里的驕縱與靈動,和現(xiàn)在的她判若兩人,分明是個被寵壞的嬌小姐模樣。
他拿著照片,又看了眼床上睡得人事不知的廉驍,腦海里閃過之前審訊許星禾時的畫面。
那時她被看管著,卻半點不慌,每天把自己的小院收拾得整整齊齊。
別人都在焦慮恐慌,她卻能泰然處之。
那種在困境里依舊蓬勃的生命力,何嘗不是一種另類的強大?
趙峰鬼使神差地將照片揣進(jìn)了自己的口袋。
就當(dāng)是陪廉驍喝了這頓悶酒的報酬吧。
他轉(zhuǎn)身,輕輕帶上了房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