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長媳婦也熱情得很,雖說之前在葉文舒的事上她有些糊涂,但在許星禾面前向來周到,轉(zhuǎn)身就端來一杯熱氣騰騰的水,“這里面加了紅糖,你快喝點暖暖身子。”
“謝謝嬸子。”許星禾沒有推辭,太過生分反而不利于問話。
她抿了一口紅糖水,又甜又熱,莫名地讓她有點煩躁,“村長,想麻煩您個事,能幫我查查,昨天上午十點左右,村里都有誰沒在家嗎?”
“這我還真知道!”村長一拍大腿,“昨天我剛好幫王政委打聽誰路過二賴子家,挨家挨戶問了一圈。那時候大家伙都在家待著,就新來的沈老師沒在,不過他沒一會就回村了?!?/p>
寄信的時間是上午十點多一點,而沈岸回村的時間也差不多是那會,她親眼所見。
從鎮(zhèn)子到紅旗村,就算坐軍車也得一個小時,更別說他大概率坐的是隔壁村的牛車。
這也就意味著,十點的那個時間段里,他一定是在路上,而不是在鎮(zhèn)上。
這么看來,沈岸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。
她還是不死心,繼續(xù)問道,“真的每個人都在家嗎?有沒有誰家孩子或者老人出去沒說的?”
“都在,我親眼看到的!”村長肯定地說,“你可能不知道,咱們這里四月份才種地,現(xiàn)在閑得很,除了偶爾去鎮(zhèn)上趕集買東西,誰也不會往外跑。昨天也不是趕集的日子,肯定沒人出去?!?/p>
許星禾知道村長不會撒謊,只能咬著嘴唇接受這個結(jié)果,手里的紅糖水也喝不下去了。
村長看著她憂心忡忡的模樣,也替她著急,琢磨了半天,才終于小心翼翼開口,“許同志,我琢磨著,咱村人肯定干不出這種事。要不……你往外面查查?會不會是江指揮以前得罪了人,人家特意來報復的?至于二賴子,他雖說是個混不吝,但膽子小得很,平時也就敢在村里打打牌,絕對沒膽子干這樣的事?!?/p>
也正因如此,村里人雖然煩二賴子,卻沒到厭惡的地步。
不像鄰村那些無賴,整天在外頭惹是生非,最后總有兇神惡煞的人找上門來討債,連累整個村子不得安寧。
許星禾現(xiàn)在最聽不得有人替二賴子說話,這小子肯定知道些什么,他就是不說!
可以說,江凜川會變成現(xiàn)在這樣,他就是兇手!
如果不是沒有證據(jù),他又死了爹,送雞的事情都核實不了,他休想還能安安生生坐在家里!
許星禾猛地站起身,“多謝村長,我先告辭了。要是想起什么線索,麻煩您及時告訴軍部的人?!?/p>
剛走出屋門,她又頓住腳步,回過頭去,“二賴子現(xiàn)在住哪里?”
“就住我家后院的偏屋,上次你們來躲雪那間。”
許星禾立刻調(diào)轉(zhuǎn)方向往后院走,一推開門,果然看見二賴子盤腿坐在炕上,正抓著花生往嘴里塞。
廉驍則板著臉坐在對面,一臉不耐。
二賴子毫不在意有人看管,該吃吃該喝喝,不過一晚上的功夫,半點喪父的悲戚樣都沒了。
許星禾一看這情形,火氣瞬間就上來了,沖過去一把掃掉炕上的花生,“都什么時候了,還吃!你爹死了,你忘了嗎?”
“哎哎哎,你干啥!”二賴子瞪圓了眼睛,可看清許星禾精致漂亮的模樣,又立馬變了態(tài)度,他這人向來憐香惜玉,對漂亮姑娘總狠不下心,“這可是我晌午飯,你想餓死我啊?”
“我看天底下所有的人都餓死了,你都未必會餓死!”
一個只顧著自己吃飽,連親爹都不管的人,還指望他能是什么好人嗎?
許星禾一腳踩在散落的花生上,“別想著告狀,我又不是軍部的人,再說了,我就是不小心碰掉的?!?/p>
廉驍立刻心領(lǐng)神會,一本正經(jīng)地點頭,“我可以作證,她確實是不小心碰掉,又不小心踩了一腳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