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站在大堂里,局促地看著四周的大理石地面和水晶吊燈。
“老王!老李!”
父親遠遠看見兩人,快步迎上去,用力握住他們的手,使勁的搖啊搖,“這是好多年都沒有見了哦!”
“老班長!”
李建設(shè)把果籃往身后藏了藏。
另一只手的口袋里裝著湘南醬板鴨和邵陽豬血丸子。
他身上的七匹狼夾克領(lǐng)口磨得起球,仿佛還沾著一些龍華汽車站春運的人潮氣息。
而王國慶則是提著兩瓶瀏陽河窖齡1999,塑料繩在指腹勒出紅痕。
這兩瓶酒對他來說不便宜,他平常在福田直接喝的都是經(jīng)典白蓋。
“老陳,你這地兒太氣派了,”王國慶搓著手,眼神里透著驚嘆,“我們倆在樓下轉(zhuǎn)了三圈,愣是沒敢進來。”
“瞧你說的,”
父親摟著王國慶的肩膀,“當年在部隊,咱們還不是擠在一個大通鋪上?走,上樓喝酒去!再說了,這邊房子我又買不起,是我兒子的?!?/p>
這安慰人的話語里夾雜著一絲裝逼是怎么回事?
李建設(shè)也補充道,“之前我們在懷化搞過一次戰(zhàn)友會,你那年有事沒來。”
雖說老戰(zhàn)友熱情如故,甚至說話的調(diào)調(diào)都還是和當年一模一樣。
但當王國慶和李建設(shè)站在鵬城灣一號的琉璃玄關(guān)前時,兩雙略顯陳舊的皮鞋在地毯邊緣還是有些躊躇不前。
陳默多精的人啊,一眼就看出來兩人的局促,立馬開口道,“王叔,李叔,我爸念叨你們好久了哦?!?/p>
一邊說著一邊給陳國輝使眼色,繼續(xù)說道,“我爸剛來這邊第一天就想喊你們來吃飯的,結(jié)果耽誤了?!?/p>
陳國輝收到暗示以后配合著陳默的話把兩人往門里推。
餐桌上,四個男人圍坐在一起,方便喝酒。
桌上擺著剁椒魚頭、毛氏紅燒肉和父親親自挑的清蒸東星斑。
“班長,”
李建設(shè)端起酒杯,“當年在部隊,我們打死也想不到社會會發(fā)展得這么快哦?!?/p>
“是啊,”
父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,“那幾年我們都還只能寫信,對了,大頭你們誰還能聯(lián)系上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