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盞燈下,都可能是一個正在拼搏的華興人,一個正在孕育的技術(shù)突破,一個關(guān)乎未來的商業(yè)決策。
巨輪,正在轉(zhuǎn)向。
一個以鄭非個人意志為絕對核心的時代,似乎正要開始以一種理性的方式緩緩落幕。
而一個由更年輕、更多元的領(lǐng)航者共同驅(qū)動、治理更現(xiàn)代化、根基更深厚的新時代,其輪廓已在鄭非平靜的話語中,清晰地勾勒出來。
徐平深吸一口氣,夜風微涼的氣息混合著辦公室內(nèi)淡淡的茶香涌入肺腑。
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重量壓在肩頭,那是傳承的重量,是信任的重量,更是未來公司生死存亡的重量。
他緩緩抬起手中的茶杯,輕輕放在茶臺上。
一聲清脆而細微的輕響,在寂靜的辦公室里格外清晰。
“明白了,鄭總。”徐平的聲音終于恢復了沉穩(wěn),帶著格外的鄭重,“路還長。您這了望塔,得給我們看得遠一點,準一點?!?/p>
獨自一人回到辦公室辦的徐平,良久沒緩過勁來。
鄭非那番關(guān)于退居二線話語,也算是給足了他震撼。
要不是手背上被茶水燙過的地方還隱隱作痛,提醒著他剛才的一切并非幻夢,他都以為自己是最近太忙以致于有些癔癥了。
他下意識地摸向西裝內(nèi)袋,掏出手機。
屏幕亮起,時間顯示已是深夜十一點多。
指尖在通訊錄上快速滑動,最終停留在那個熟悉的名字上,陳默。
沒有猶豫,徐平按下了撥號鍵。聽筒里傳來短暫而單調(diào)的等待音,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。
他踱步到窗邊,電話也很快接通了。
“徐總?”陳默的聲音傳來,聽起來好像剛從工作狀態(tài)抽離,背景里還隱隱約約聽到胡笳的聲音,“怎么剛回家就又有工作嗎?”
“嗯,是我?!毙炱介_口,聲音刻意放得平穩(wěn),試圖抹去剛才那場談話帶來的所有情緒痕跡,“剛回家???”
“這不剛換了衣服就接到你徐老板的電話嘛?!标惸鐚嵒卮?,甚至帶著點調(diào)侃,“您這么晚找我,是有什么新指示?”
陳默這句話倒是把徐平問懵了,狗東西,咋滴,沒指示還不能給你打電話了?
“談不上。”徐平壓下了對狗登西的吐槽,清了清嗓子,目光落在窗外遠處高樓上閃爍的紅色航空障礙燈上,“主要是剛開完一個會,想到你,想跟你聊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