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忘搖搖頭。
“想來也不可能。”女人鼻子里輕哼一聲,似乎對自己荒謬的胡亂猜測感到不屑。
“好了,作為獎勵,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名字,”女人想了想,開口道:“我叫墨吟,當然,還有一個更為世人所知的名字——慕容吟?!?/p>
“慕容吟?青龍會管家慕容吟?!标愅溉灰惑@,心中默想:“傳聞青龍會楊天笑與慕容吟交往過密,世人笑稱其有龍陽之好,可若慕容吟本就是個女人……”
想到此處,陳忘心中竟是一寒:這女人既然是楊天笑的相好,此番定是要為他報仇,那么剛才承認芍藥是自己女兒,便是十分草率了。
想到這里,陳忘急忙大呼道:“如果你要為楊天笑報仇,盡可以殺了我。十年前這丫頭才五歲,人事不知,她是無辜的。而且,她的母親也死于云巧劍下,她也是受害者?!?/p>
陳忘沒有選擇解釋什么。
因為這個時候解釋,不僅對方不會相信,還極有可能激怒對方。
與其如此,不如攬下所有罪責。
起碼,不能讓她將當年之事遷怒到芍藥身上。
“你以為我會信你嗎?”墨吟看著陳忘的眼睛,話鋒一轉,竟然說出一句讓陳忘都倍感驚訝地話:“天笑他,根本就不是你殺的?!?/p>
說到楊天笑,女人的眼中似乎有些傷感,但那傷感轉瞬即逝。
十年光陰,獨守墨堡,足以讓她變得無比堅強。
陳忘雙目一睜,疑惑地看向?qū)Ψ健?/p>
“你殺不死楊天笑,也許你的武功可以勝過他,可你依舊敵不過他手中的游龍槍。號稱能與你匹敵的江浪曾經(jīng)挑戰(zhàn)過天笑,他能戰(zhàn)勝楊天笑,可還是輕易輸給了游龍槍。生死之斗,天笑不會輸,我有這個自信,因為這桿槍,是我設計的。”不知為何,墨吟對游龍槍的信任甚至勝過任何武功,好似這桿槍是一個超越武學的存在一般。
然后她又開口道:“所以,天笑不是你殺的,可惜我沒能找到他的遺骨,似乎掌門人的遺骨都被特殊處理了,但這更可疑,一個即性殺人的瘋子是不會費勁為人收尸的??晌疫€是找到了與他同行的楊天書的遺骨,骨殖發(fā)黑,疑似中毒。”
縝密,自信,判斷精準,這個女人很不簡單。
“也許,下手的不是失蹤的新郎,而是偽裝成受害者的新娘呢!畢竟,最擅用毒者,乃是朱雀閣?!蹦髯灶欁哉f著自己的推斷。
沒有給陳忘開口的時間,她又接著說:“這么簡單的推斷,整個武林卻都不去相信,偏偏信那個顯而易見的謠言,不是他們看不清楚,而是各派掌門死于盟主堂慘案之后,剩下的人需要一個共同的敵人,無論是為了門派的存續(xù),還是為了借以掌控權力……畢竟,人們并非總追求真相,而是更傾向于相信對自己很有利的所謂’事實’?!?/p>
這個女人的聰慧已經(jīng)到了讓陳忘都不得不佩服的地步了。
可這不是關鍵,重要的是:至少現(xiàn)在,芍藥和自己應該都是安全的。
“你打算怎么做?“陳忘詢問道。
“查明真相,懲治元兇,為天笑報仇,”墨吟回答。
“這就是你占據(jù)墨堡的理由?”陳忘看著這個女人的臉,俊俏而不失剛毅,可即使是這樣的女人,失去青龍會的勢力,自保都會很困難。
問罷,未等墨吟回答,陳忘又道:“楊家九部是不會聽你一個外姓人的指揮的?!?/p>
“所以,我的調(diào)查步履維艱。而且就在今日,睚眥部的楊天雄已經(jīng)集結其他幾部人馬,攻了進來,還有要救你的白震山、展燕、楊,楊延朗,也來了?!?/p>
不知怎的,說到楊延朗的名字,墨吟竟有些略微的磕絆。
“危機到來了嗎?”陳忘道:“你想讓我們幫你?”
“不需要?!蹦鲹u了搖頭,這讓陳忘有些出乎預料。
她沉吟片刻,開口道:“是危機,也可能是一個機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