排版固版之術也已摸索出門道,近日試印了一些詩詞短句,效果頗佳,速度遠勝雕版!”
他頓了頓,繼續(xù)道:“至于殿下所創(chuàng)的那十余種標點符號,初時確感新奇陌生,但經過數(shù)月習練,不少書吏已能熟練運用。
其斷句明晰、文意頓顯之妙處,如今人人稱道!用于農書此類實用之文,更能使粗通文墨者乃至老農之子,更易讀懂!”
“好!太好了!”李承乾聞言,精神大振,疲憊一掃而空,“如此說來,印制農書,條件已然俱備!”
他當即決斷:“蕭先生,即刻下令工坊,全力開工,以活字排版,加上標點符號,先行印制《農書》三千冊!
工本由東宮支取,首批成書,迅速分發(fā)至京畿各縣衙、義學及司農寺下屬各倉屯,命其組織鄉(xiāng)老、里正學習,并廣為傳抄宣講?!?/p>
“臣遵命!”蕭德言也顯得有些激動。
他一生與書籍打交道,深知此舉若成,對于教化百姓、傳播知識將產生何等巨大的推動。
太子殿下所思所慮,實非常人所能及。
“記住,蕭先生,”李承乾鄭重叮囑,“此農書,務求‘便民’二字。
要讓百姓看得懂、學得會、用得上。這不僅是一部農書,更是孤與東宮,賜予大唐萬民的另一件‘利器’!”
“老臣明白!定不負殿下所托!”蕭德言深深一揖,帶著使命快步離去。
殿內再次剩下李承乾一人,他走到案前,看著桌上整理的卷宗賬冊目光深邃。
一把曲轅犁,翻動的是土地;一部便民書,開啟的是民智;而活字與標點,撼動的則是知識傳承的根基。
他知道,他播下的這些種子,正在悄無聲息地破土而出。
它們帶來的,將是比春耕泥土更加蓬勃的生機,也必將引來更加猛烈的風霜!
沉默片刻,一個更大膽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。
“既然活字與標點已堪使用,能印農書,為何不能印制些別的東西?”他低聲自語,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,眼中光芒愈盛。
“農書傳播農事,終究有其局限。若要天下人更快、更廣地知曉朝廷政令、理解新政益處、明辨是非曲直…
光靠官文張貼、胥吏宣講,效率低下,且易被曲解壅塞。”
他猛地站起身,在殿內快速踱步,思緒如泉涌。
“為什么不直接把報紙弄出來?”
這個想法一出,李承乾腦中豁然開朗!
仿照郎報,但不止于抄錄詔令奏章??捎没钭峙虐?,加上標點,定期印制,發(fā)行于市!
這不僅是傳播信息的工具,更是爭奪輿論、教化民心、打破世家對知識解釋權壟斷的利器!
都說皇權不下鄉(xiāng),可這報紙是真能讓朝廷的聲音,能夠越過重重阻隔,直接、快速地抵達百姓耳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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