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281章 原來我爸燒的不是戶口本，是整個村子的秘密（第4頁）

然后，童年的聲音響了起來：

“人生在世，要有光。”

稚嫩卻堅定，一字一頓，仿佛誓言。

那一刻，整個祠堂外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釘住了。

雨越下越大，打在瓦片和泥地上噼啪作響，可那聲音蓋不住記憶的回響。

幾個老人抹起了眼睛，一個中年男人突然轉(zhuǎn)身沖進雨幕，邊跑邊喊：“我去看看老林醒了沒！他要是知道致遠回來了，得哭出聲??！”

而我就站在那里，任雨水浸透外套，望著墻上晃動的光影與現(xiàn)實交織的人群。

我知道，這一晚之后，有些東西再也藏不住了。

手機震動了一下。

趙顧問發(fā)來的照片跳了出來——那份“低效救助對象清理建議表”，我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位，備注冷酷如刀：“經(jīng)核實無回歸意愿，建議終止追蹤服務(wù)?！焙炞謾谏?，陳世昌的私章紅得刺眼。

他們想把我從系統(tǒng)里刪干凈。

可他們忘了，活人的記憶，不是數(shù)據(jù)，刪不掉。

更諷刺的是，趙顧問留在打印機里的那張紙，第二天清晨被村委值班員發(fā)現(xiàn)時，嚇得差點報警。

等李維漢的人趕到現(xiàn)場，那份打印件已被傳遍全村——十七個失蹤孩子的尋人啟事正靜靜躺在省婦聯(lián)檔案柜里，等著親人來認(rèn)領(lǐng)。

就在這片沉默即將再度凝結(jié)成恐懼之前，我打開了最后一個U盤。

里面是張評估師連夜整理的數(shù)據(jù)包：十七個“已注銷”戶籍背后的資金流向圖譜，每一個節(jié)點都指向同一個終點——陳世昌名下的空殼合作社賬戶，以及李維漢公司前期運作的“社會穩(wěn)定性支出”。

這些人不是走丟了。

他們是被當(dāng)成冗余信息清除的“成本”。

風(fēng)還在刮，雨仍未停。

但我知道，這場雨洗不去腐敗，卻能澆醒沉睡的人心。

我收起設(shè)備，把防水袋里的記事簿緊貼胸口。

遠處，祠堂墻上的投影早已熄滅，可那一句“要有光”，似乎還在空氣中回蕩。

而在人群最后，那個佝僂的身影依舊跪著，渾身濕透，一聲不吭。

陳世昌終于明白了一件事：

他捂住的燈，從來就不止一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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