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個小小參軍也敢這般和本都尉說話,沒有尊卑的玩意?!毖︾鶎⑹种械谋薇水?dāng)頭砸了過去,“這些乞棍本都尉現(xiàn)在全買了,將人送回公主府!我看誰敢攔!”
“我們不賣身!”被抓的乞棍們一聽,當(dāng)即掙扎著大叫起來。
王炳單手握上腰間的障刀,直直的望向高高在上的薛琦,冷聲道:“我家侯爺去了太白觀,今日宵禁前必會回城。”
薛琦聞言面色大變,眼神陰鷙的望著他:“你在威脅我?”
“末將不敢?!蓖醣f道,“末將只是把我家上官的去處如實地告訴您?!?/p>
白云觀是安陸侯沈檀現(xiàn)在修養(yǎng)清修的地方,按照常理,沈鈞行去看望自家老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,可架不住這對父子倆關(guān)系不好呀。
說關(guān)系不好那都是好聽的,他們父子倆可是對彼此動過刀劍的人,若不是圣人出面,沈檀和沈鈞行還不知道會鬧到什么地步。
而且圣人為了緩和父子倆的關(guān)系,下旨要沈鈞行每月去向沈檀請一次安。
他們父子的關(guān)系有沒有緩和大家不清楚,但沈鈞行每次回來都一副煞氣騰騰的樣子。
幾個月前,請安回來的沈鈞行碰到嘴賤挑釁的風(fēng)林侯世子周宗裕,把人打的一個月沒下得了床。
沈鈞行也光棍,打了人自動退了甲胄進宮領(lǐng)罰,三十軍棍下來,沒事人一樣晚上照樣帶兵巡邏。
接下來的日子,他專門盯著和風(fēng)林侯相關(guān)的人家查,但凡一星半點兒錯處就交給他的狐朋狗友侍御史霍純當(dāng)朝彈奏。
薛琦既不想挨揍,也不想被沈鈞行盯上,他不能給公主和慶王惹麻煩。
想到這里,他狠狠地剜了王炳一眼,揚手怒道:“放人?!闭f罷驅(qū)馬出城,路過僧人的時候,轉(zhuǎn)頭看了他們一眼。
王炳松了口氣:“你們幾個把人帶回護城衛(wèi),再尋個大夫給他們看看。”
話音一落,護城衛(wèi)立即分出一部分人上前帶人離開。
乞棍們看出是來的是自己人,也不反抗,乖乖跟著離去。
王炳朝剩下的人使了個眼色,眾人漸漸朝積福寺的僧人圍了上去。
幾名僧人下意識看向方才朝薛琦求救的僧人,后者眼神閃爍,瞥一眼街旁還在看熱鬧的百姓,雙手合十:“阿彌陀佛,小僧謝參軍秉公執(zhí)法,若不然這些乞棍性命堪憂,到時候小僧拖累都尉好心辦壞事,便是大罪過?!?/p>
“哎呦,還怪會說話的?!蓖醣柾?,不等他回答,直接對剩下的護城衛(wèi)吩咐道,“兄弟們幫幫忙,把地上的這些個什么法器、經(jīng)書放回車上?!?/p>
“不用,不用,小僧自己可以?!?/p>
王炳伸手把人攔下,笑嘻嘻地問道:“怎么稱呼?”
“小僧慧善,參軍公務(wù)繁忙,小僧們不敢耽誤,還是……”
“沒啥還是得,我們幫忙也算是積功德了?!蓖醣俅螖r人,“這一車東西要送去哪?。俊?/p>
慧善眼角余光盯著牛車,垂眸回答:“帶去周邊幾個縣散緣,遇到需要做法事的人家,也可唱經(jīng)超度?!?/p>
“大功德啊?!蓖醣S意地點點頭,往牛車走去,嘴上說著,“我也去沾沾福氣?!?/p>
牛車的黑暗中,溫清寧聽到兩人對話,用盡全力抬腳踢著上面的木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