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出去巡邏的,也有告假的。邸柄人緣很好,當差也認真。沈鈞行,你就不能網(wǎng)開一面?”
沈鈞行斜睨他一眼,淡淡道:“查清楚,該什么罪就什么罪,沒有罪誰也冤枉不了他?!?/p>
秦琮文哼了一聲,新仇舊恨,拳頭蠢蠢欲動,很想給他一拳。
沈鈞行沒回長安時,像他一樣的長安子弟整日里不是招貓遛狗,就是跑馬打獵,等到了年紀要么走恩蔭入仕,要么繼續(xù)當個紈绔子弟,日子過得簡直不要太舒服。
直到沈鈞行回來了,尤其是他在自己掙了爵位后,一下子從不孝子變成了自家老子口中別人家的兒郎。好日子到頭,他就被自家老子塞到武侯鋪當個武侯帥,美其名曰不能耽誤自己,萬一他也是個有才能的呢?
屁的才能,不是他家老頭子罵自己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時候了!
想起那些糟心事,秦琮文往嘴里連塞了幾塊糕點,泄憤般地嚼了幾口咽下去,然后皺眉看了眼酥餅,暗道:肉餡怎么有點粘?
這單方面的恩怨沈鈞行完全不在意,他坐在屋子正中間,一副全權(quán)交由溫清寧的樣子,只一雙一眼一錯不錯的盯著她,以防有人冒犯。
“平日巡邏是提前排嗎?”溫清寧問道。
秦琮文點點頭:“我讓他們兩人一組,年紀最大的和年紀最小的一起,以此類推,邸柄落單,自己一個人,他身手好,做事靠譜……平時做事都很靠譜的,這回是事出有因。我有時候愿意動彈了就跟他一塊,大部分時候都是他自己?!?/p>
溫清寧又問:“也就是邸柄何時當差是能提前得知的?”
“這不是廢……”秦琮文下意識開口,說到一半想起來對面是個小娘子,不自在的換了態(tài)度,“是?!?/p>
溫清寧道:“這樣輪值的方式有多久了?”
“從我來這開始,快一年了?!甭牭阶约簣蟪龅臅r間,秦琮文突然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。
一年前的自己還是長安城中最打眼的郎君,現(xiàn)在?
他摸摸自己的臉,覺得有些扎手……
溫清寧不明白對面之人怎么一下子哀愁起來,她看向沈鈞行,后者敲敲桌子,冷聲問道:“肚子疼?要去快點去!”
“沈鈞行!你才……”
腹部突然一陣絞痛,秦琮文臉色驚變,他慌張地看了眼神色驚訝的溫清寧,抿緊嘴唇,一臉悲憤的躥了。
他果然最討厭沈鈞行!
溫清寧眨眨眼,視線落在鮮肉酥餅上,湊近聞了聞:“好像壞了?!?/p>
“這種鮮肉做的放上一日就會變味,秦琮文一時半刻怕是回不來了。”沈鈞行轉(zhuǎn)頭對旁邊的武侯交代道,“給你們侯帥請個大夫,再差個人去扶他,別掉進去了?!?/p>
溫清寧忍俊不禁:“正好我也問好了,咱們回去吧?!?/p>
四人拉了又走,武侯鋪里多了一個丟臉的傷心人。
夜里,王炳帶隊巡街,經(jīng)過崇義坊的時候,忽然迎面撞上莊大柱。
莊大柱背上背著一個人,身后還綴著一伙人,看到王炳的瞬間大喊救命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