氣氛微妙間,他摸了摸自己發(fā)燙的耳尖,起身坐回方才的位置,清了清嗓子,故作鎮(zhèn)定地問道:“那的是什么?”
“是這幾起案子的人員關(guān)系梳理。”溫清寧把紙鋪展開,解釋道,“寫了好幾版,只有這一張感覺最合理,尤其是聽過今日之事后,對幕后之人的目的有了新的猜測?!?/p>
沈鈞行視線從外圍的曹昔、善姑等人的名字上慢慢移動到最中間空白的圓圈上,問道:“是什么?”
“試探人性的突破底線?!睖厍鍖幷遄弥f道,“整個案件看似是在復(fù)仇,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。如果說是為了儲君之位,這些案子的其實沒什么用。如果是報仇,又太過迂回麻煩。為名?神神鬼鬼的倒不如光明正大地下手,那樣還能得個血性的評價。
“排除這些犯案動機,剩下的那個不可能也許就是真相?!睖厍鍖幨种更c在一眾人名圍攏的圓圈上,慢慢說道:“這個人在試探人尤其是普通人確切的說是懦弱的普通人,在什么情況下會突破底線。”
“吳穎對犯了心疾的侯文金見死不救、陶安儀是突破血脈、禮教的束縛。就連人情淡漠的皇家,弒父和弒子都是少見之事,至少明面上是這樣。尋常人家弒父和弒子都是極為考驗心性的?!?/p>
溫清寧頓了頓,繼續(xù)說道:“費心費力查出那些仇怨舊事,又幫著想出殺人的手法,有這個心智手段直接安排人下手替那些苦主把仇人殺了就是,用不著折騰這么多?!?/p>
沈鈞行贊同點頭:“確實如此,真有心幫忙報仇就好,沒必要折騰那些事。這人可能和劉谷泰一樣,腦子不正常。依此推測,那人怕也是個身居高位的。儀王或者相王?”
熟悉的人再次被提出,溫清寧搖頭失笑:“儀王不太清楚,但相王不太可能。”
“為何?”沈鈞行不解,相王怎么看都不像個正常人。
溫清寧淺笑道:“相王看到的太多了,內(nèi)心也十分豐富——一片葉,一朵花,一個人在他眼中都有對應(yīng)的經(jīng)歷,從生到死。這樣被占滿心思的人我覺得他沒時間去謀劃那些事。相反,我覺得這個人更有可能。”
說著在圓圈中央用手指寫下兩個字。
他側(cè)頭對上沈鈞行震驚的眼神繼續(xù)說道:“這只是我的猜測,侯爺可以想辦法查查,順便把陸思忠盯牢了?!?/p>
“有實證?”
溫清寧搖搖頭:“是我突然想起來,在他那看到的地衣上的花紋是海石榴,且那海石榴的畫法和《教坊玄怪錄》中的畫法一模一樣。除了這個外,還有那句‘豈不爾思’,可能是他對身后之人的提問,不能宣之于口的提問?!?/p>
沈鈞行沉默了,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:“我明白了,我會調(diào)幾個斥候喬裝打扮在暗處盯著。時候也不早了,你先休息,小院那邊暫時先不要急著回去,以防后續(xù)再有人過去。”
“好?!?/p>
“竽瑟自己不方便,你直接讓平安和發(fā)財?shù)皆鹤永锎纯??!?/p>
溫清寧一面點頭,一面送他到院子里。
沈鈞行讓她回屋,又四處檢查一番才出了院門。
只是剛一出去,便碰到了一個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