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邊的小太監(jiān)極有眼色的上前扶溫清寧起來,笑著道賀:“郡君大喜。”
眾人這才跟著一起站起。
沈鈞行再次蹲到溫清寧身前,頂著眾人的注視將人背起,邁步前行。
他將要踏上臺階時,突然被人制止。
一個打扮喜慶的婆子上前笑道:“小侯爺,這鋪了正紅地衣的路您得讓新婦自己走,稍后才好按著習俗‘躪新婦跡’,這樣才吉利,于夫家更好?!?/p>
躪新婦跡便是新婦入門后,所嫁人家自公婆以下都要從便門出去,踩著新婦走過的足跡再走一遍,有沾喜氣、壓服新婦的寓意。
沈鈞行看都不看了她一眼,吩咐道:“來人,帶她下去,本侯沒有請過喜婆?!?/p>
喜婆怔愣了一下,不由得轉(zhuǎn)頭朝正門口的人看了一眼,看到有人來扯自己,慌里慌張道:
“我是你家三夫人的人!按規(guī)矩不能……”還沒說完,就被護城衛(wèi)堵了嘴帶下去。
聽到這話,沈鈞行立刻看向正門前的沈銘行。
沈銘行茫然,在下人的提醒下急忙走上前辯解:“四弟別誤會,這事應該是宋氏自作主張,為兄并不知情?!?/p>
看熱鬧的人立馬來了精神,兩個眼珠子變得锃亮。
沈鈞行淡淡地“嗯”了一聲,他相信沈銘行沒有這個膽子,可宋氏是他正妻,他亦有連帶的責任。
不過今日兩人成婚,他不想毀了溫清寧特意挑選的日子,所有的事情都待過了今日再說。
沈銘行不知道他心中所想,見他回應還以為沒事了,正準備走回剛才的站位時突然被叫住。
沈鈞行垂下眼皮看了他的腳一眼,說道:“從地衣上下去,不要走在我家新婦的前面,也不許踩這地上的任何一個腳印。”
沈銘行張了張嘴,語氣特別無辜:“是父親安排我在此迎客,我們沒有要壓郡君一頭的意思。”
沈鈞行不理會,只讓他下去。
沈銘行感受到旁人戲謔的眼神,強撐著說了一句:“今日新婦最大?!?/p>
給自己打完圓場,撤到一邊。
沈鈞行這才背著溫清寧繼續(xù)往前走。
在他跨入正門的那一瞬間,早就等著的三夫人宋氏帶著兒女、貼身仆婢急匆匆穿過偏門,要往地衣上沖。
然而,等她們沖到跟前,只剩下光禿禿的地面。
平安和發(fā)財一邊收卷地衣,一邊咧著嘴樂。
霍純笑得連連拍手,引得圍觀者也笑個不停。
沈銘行尷尬地恨不得尋個地縫鉆進去,第一回低聲呵斥宋氏滾回去。
有了門口躪新婦跡的鬧劇,后宅準備的“戲新婦”的把戲都沒敢再上演,只能眼睜睜看著沈鈞行把溫清寧背至提早搭建好的青廬中。
青廬里面,因著內(nèi)侍馮原的到來而不得不出席沈檀僵著臉,望向沈鈞行。
破天荒的,一貫看到他不是冰著臉就是滿臉怒容的沈鈞行竟然對他笑了一下,盡管那笑容略顯詭異了些。
沈檀把目光挪到溫清寧身上,表情復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