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元二十萬八千六一十三年夏至,花神梓芬仙逝,百花凋零。
聞此噩耗,天帝罷朝舉哀七日,花界為花神舉喪,九州四海萬艷同悲,十年斂蕊不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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靈魂空間的流光尚未散盡,月瑤指尖還殘留著穿梭時空的微涼觸感。
耳邊便已傳來不同于過往世界的喧囂——那是帶著古樸韻味的吆喝聲,卻又透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沉郁。
她下意識地轉(zhuǎn)頭,撞進(jìn)李蓮花含笑的眼眸里,他眼中的驚訝與她如出一轍,只是很快便被慣有的從容取代。
“看來,一一這次帶我們來的地方,不太一樣?!崩钌徎ǖ穆曇魩еσ?,目光卻落在兩人身上的衣袍上。
月瑤這才低頭打量,自己身上是一襲月白漸變的廣袖流仙裙,裙擺繡著細(xì)碎的銀線暗紋,走動時如月華流淌,袖口輕揚(yáng)間竟有淡淡的光暈流轉(zhuǎn)。
而李蓮花則換了一身青灰色的錦袍,領(lǐng)口繡著簡潔的云紋,雖不張揚(yáng),卻自顯清貴,與他平日里隨性的打扮判若兩人。
“這是……仙俠世界?”月瑤抬手輕觸鬢邊的玉簪,那玉簪觸手溫潤,隱隱有靈力波動,“連配飾都帶著靈氣,看來這次是真的踏入修仙地界了?!?/p>
“?!蹦X海中響起一一清脆的提示音,這只形影不定的器靈總愛用這種方式宣告存在,“稍安勿躁,世界坐標(biāo)還在確認(rèn)中~先感受一下新世界的風(fēng)土人情嘛!”
兩人相視一笑,順著人流走上街頭。這城池倒也算繁華,兩旁的店鋪掛著各式幌子,綢緞莊、藥鋪、酒肆一應(yīng)俱全。
可越是往前走,月瑤心中的異樣感便越重——街道上的行人雖多,卻個個面色蠟黃,眉宇間擰著化不開的愁緒。
偶有孩童跑過,也是面黃肌瘦,眼神黯淡,不見半分孩童應(yīng)有的活潑。
“大叔,請問這里可是南瞻部洲的青州城?”李蓮花攔住一位挑著空擔(dān)子的老漢,對方聞言腳步一頓,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詫異,隨即重重嘆了口氣。
“正是青州城……客官是外鄉(xiāng)來的吧?看您二位衣著不凡,怕是不知我們這地界的苦啊?!?/p>
老漢放下?lián)?,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,聲音里滿是疲憊,“今年開春到現(xiàn)在,所有的花草,就連地里的莊稼都沒開過花。
稻子不抽穗,麥子不揚(yáng)花,連菜園子里的蔬菜都蔫蔫的結(jié)不出果。眼瞅著秋收的日子過了,糧倉里一粒新米都沒有,這日子可怎么過喲!”
月瑤心頭一沉:“不開花?是氣候異常,還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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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誰知道呢!”旁邊一位挎著籃子的農(nóng)婦聽見談話,忍不住插話,籃子里裝著幾把枯黃的野菜,“一開始大家以為是天旱,求了龍王廟也沒用;
后來又猜是蟲災(zāi),可地里連蟲子都少見。城里有糧的富戶還能撐著,像我們這些貧苦人家,如今只能挖野菜充饑。
可這野菜也快被挖光了,冬天要是來了……”她沒再說下去,只是眼圈紅了,轉(zhuǎn)身匆匆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