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殿內(nèi)一時寂靜無聲,只剩下清淺的呼吸聲。旭鳳還跪在地上,背脊挺得筆直,不肯起身,眼中滿是倔強(qiáng)與堅(jiān)持。
潤玉垂著眼,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,沒人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冷光——天帝想用對錦覓的好,來彌補(bǔ)對先花神的虧欠?真是可笑。
而凌霄寶殿的橫梁之上,兩道身影正隱身在此,將殿內(nèi)的一切盡收眼底。
月瑤穿著一身淡紫色的紗裙,靠在李蓮花肩頭,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的臉頰,用靈力傳音道:
“你看潤玉那模樣,怕是心里已有了成算。這天界的渾水,怕是要被他攪得更渾了?!?/p>
李蓮花一身素色長衫,發(fā)絲隨意地用一根木簪束起,他低笑一聲,伸手替她攏了攏發(fā)絲,語氣帶著幾分玩味:
“天帝無情,天后狠毒,二殿下情根深種,錦覓懵懂不知……這場戲,可比咱們在江湖上看的話本熱鬧多了。”
他頓了頓,目光落在潤玉身上,眼神變得深邃了些:“只是潤玉,怕是要掀起一場大風(fēng)浪了。經(jīng)過最近這些事,不會甘心只做個安分的夜神了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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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瑤往他懷里縮了縮,看著殿內(nèi)仍在僵持的幾人,忽然笑了,眼中閃過一絲狡黠:
“還能有什么大風(fēng)浪,他無非想著爭天帝之位罷了。再說,比起旭鳳那只一心只有情愛的鳳凰,顯然他更適合當(dāng)天帝,至少有城府,有腦子?!?/p>
李蓮花捏了捏她的下巴,眼底漾著化不開的寵溺:“是是是,我的月瑤仙子說得都對。大不了到時候,我們助他一臂之力,看一場更精彩的好戲!”
殿內(nèi),天帝終是拗不過旭鳳的堅(jiān)持,也或許是真的想對錦覓多些關(guān)照,以此來慰藉心中對先花神的愧疚,終是松了口:
“罷了,婚約之事……容朕再想想。但錦覓是水神之女,身份尊貴,只要征得洛霖同意,你們又真心相待,也不是不可。”
天后氣得渾身發(fā)抖,胸口劇烈起伏,卻礙于天帝的威嚴(yán),不敢再發(fā)作,只能恨恨地別過臉,眼底的怨毒卻更深了。
旭鳳則喜形于色,他望著殿外的方向,仿佛已經(jīng)看到了與錦覓攜手相守的未來,那里有繁花似錦,有歲月靜好。
只有潤玉,在眾人都沒注意的角落,緩緩抬起眼,望向天帝與天后的目光里,溫潤盡數(shù)褪去,只剩下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,冰冷刺骨。
等著吧,他在心里默念——屬于我的,屬于母親的,我會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全部拿回來的。
而被水神牽著手走出凌霄寶殿的錦覓,還在小聲地問:“爹爹,兩情相悅到底是什么呀?鳳凰為什么要說這個?”
水神看著女兒天真無邪的側(cè)臉,心中一陣嘆息。清冷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,映出他眉宇間的憂慮。
想起天后那狠毒的表情,想起天界錯綜復(fù)雜的關(guān)系,只覺得前路漫漫,怕是不會太平了。他的女兒,終究還是卷入了這場紛爭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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