總兵的榮辱升遷,已牢牢掌握在掛提督軍務(wù)銜的巡撫手中。
左良玉極其垂涎對岸的火炮,但巡撫既如此說,他也只能按令而行,往南追擊農(nóng)民軍而去。
就在保民營上下都松了一口氣,聚團歡悅之時,偵察哨官騎馬來報。
“社長!各位參議,魯莊姚老爺寨堡被闖賊攻破!全家覆滅!被劫走錢糧無數(shù)?!?/p>
順著伊洛河往南,正是鞏西各村,不過都已撤往鞏東。
只剩魯莊及魯莊附近的姚家佃戶,他們沒有入農(nóng)會,也沒簽訂合約。
一旁的任莊趙良棟聽了心驚膽顫,萬分慶幸。
幸虧自己明智,早早在桃花里購置了別院,和全家親族都已撤往鞏東。
部分米糧捐了商務(wù)堂倉庫。
若是還在鞏南任莊據(jù)寨堡而守,流賊勢大,必也會到任莊劫掠。
保民營總務(wù)堂參議張國棟冷笑道:“我和老黃去魯莊跑了兩趟勸說,他都不入農(nóng)會,如今身死家破,估計他被殺之前,也曾后悔吧!”
農(nóng)會總務(wù)堂知事黃必昌道:“官軍在后,流賊必不會久待,縱然劫掠錢糧,也來不及搬運一空,全都便宜了左良玉。”
“無妨,我們這次能守住鞏東,便已是全勝。”周懷民幾人登上河堤,眺望遠去的官兵,“姚家的錢糧,咱們爭不過他們,但他家?guī)浊М€地和山頭,我們必定要吃掉?!?/p>
河堤下傳來騷動,一會北林莊會長王修安帶著幾人來到近前。
“周會長!”來人衣衫襤褸,跪地抱著周懷民大腿伏地嚎啕大哭。
周懷民借著火光,看清這人的臉,驚呵道:“陳會長!你們……你們?nèi)绾沃链???/p>
來人正是原白窯工具廠廠長陳家茂,一旁還有曹家戲班的司鼓曹嚴福。
周懷民忙拉起他們兩個,詳細追問服役走后的經(jīng)歷。
陳家茂和曹嚴福兩人在洛陽東關(guān),見到兵部尚書呂維褀之子呂兆琳,呂兆琳對鞏縣工具廠廠長有印象。
在陳家茂哀求下,呂兆琳動用王府關(guān)系,放了陳家茂和曹嚴福兩人,并派馬車送來鞏縣。
“喝點熱茶。”王修安給二人倒上茶水,并喚炊棚工人送來飯菜,“今冬府役十幾人,為何只你們兩人?我哥王守誠呢?”
陳家茂饑寒交迫,端起熱茶咕咚咕咚猛喝幾口,嘆道:“趕上守城,被煮沸的屎尿燙死了?!?/p>
“什么!”王修安猶不信自己的耳朵。
兩人把這遭服役的經(jīng)歷詳細與眾人說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