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凳子上,苗念蜷著身子睡得香甜,頭歪向一側(cè),臉頰貼著鄧楚姝的手臂;鄧楚姝側(cè)躺著,一條腿微微屈起,手搭在苗念肩上,呼吸均勻,睫毛在光下投出細密的影子。
黃浩源站在原地,腳掌頓住,手指無意識地摳了摳衣角,喉結(jié)動了一下。
他繞到瑜伽墊旁,蹲下來,戳了戳郝友其的肩膀,聲音壓得極低:“你們之前都這么睡?”
郝友其翻了個身,瞇著眼看他,嘴角一翹,帶著點調(diào)侃:“嗯,你咋倒回來了?你之前可很少加訓(xùn)的?!?/p>
黃浩源沒說話,直接躺下,隨手扯過毛巾蓋住眼睛,語氣悶悶的,像藏著什么秘密:“不知道為什么……不想讓她輸?!?/p>
郝友其嗤笑一聲,伸手把毛巾從他臉上拽下來,盯著他發(fā)紅的眼尾,眼神忽然變得認真。
“兄弟,看來你是真準備兼三項了?!?/p>
黃浩源咧嘴一笑,露出一點牙,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:“哼~”
他側(cè)過臉,看著頂燈投下的光斑,忽然低聲補了一句:“兄弟,我有點懂你了。”
那一刻,球館安靜得只剩下呼吸聲,而他們之間,某種東西正在悄然生長——不是勝負,也不是訓(xùn)練,而是兩個少年在沉默中彼此逐漸清晰的心跳!
就這么廢寢忘食地練了一周,黃浩源幾乎成了鄧楚姝的“影子”。
偶爾還會主動蹭蘇怡笙和喬楚覃開的混雙課,不是偷聽戰(zhàn)術(shù),就是站在場邊默默模仿動作。
他從不喊累,反而眼神越來越亮,像被點燃的火種,越燒越旺。
加練?模擬賽?他樂此不疲,甚至主動要求多打幾輪,手背都磨出薄繭了還笑得出來。
轉(zhuǎn)眼到了第五天,晚上下訓(xùn),球館燈光漸暗,空氣里還飄著汗水與塑膠地板混合的氣息。
鄧楚姝忽然從包里掏出一塊巧克力,輕輕塞進他掌心,動作自然得像在遞一顆球——她看著他,眼睛彎起,嘴角微翹:“明天就抽簽了,希望咱倆有個好運氣?!?/p>
黃浩源接過,指尖一握,順勢頂了下腮幫子,嘴角緩緩揚起一個弧度,不張揚卻篤定:“只要抽中的不是郝友其和苗念,咱倆都有勝算。”
鄧楚姝挑眉,手指點了點他胸口,聲音帶著笑意:“浩源哥哥這么自信?”
他聳肩,肩膀輕晃,語氣輕松卻不失認真:“不是你說的嗎?還沒上場不能不自信。”頓了頓,又補一句,“而且,配的時間長不代表打得好。”
鄧楚姝愣了一下,隨即笑出聲,眼角泛起細紋,像陽光灑進水面:“你在鼓勵我?”
“這叫互相鼓勵?!彼赝?,目光坦然,唇角微動,像是把所有未說出口的情緒都藏進了那句輕描淡寫里。
她點頭,轉(zhuǎn)身時衣角帶起一陣風(fēng),腳步輕快:“行,明天見?!?/p>
“明天見?!彼麘?yīng)聲,聲音不高,卻穩(wěn)得像發(fā)球前的停頓。
兩人之間沒有擁抱,也沒有誓言,只有那一塊巧克力在掌心微微發(fā)熱,和彼此眼中悄然亮起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