霖霖淚如雨下,卻不再掙扎,只是緊緊抱住何茵的脖子。
“何指!”
一聲呼喊撕裂雨幕,帶著哭腔,也帶著最后的倔強。
何茵猛地抬頭,眼神如炬,雙手緊握一根斷裂的鋼筋,狠狠將那件鮮紅的隊服甩向空中!
它在風(fēng)中翻飛,像一面燃燒的旗幟,刺破灰蒙蒙的天際線。
“祁哥?。?!毅哥!?。》焊纾。?!接人?。?!”
她的聲音嘶啞卻穿透風(fēng)雨,像是從胸膛深處迸發(fā)出來的最后一道火種。
祁加幾人瞬間炸開!
有人翻箱倒柜找繩子,有人沖到窗邊觀察水流方向,有人跪在地上扒拉碎石試圖固定支點……
郝友其目光掃過墻角一堆雜亂的麻繩,猛地?fù)溥^去,一把抓起:“有繩!拴我腰上,我去拉人!”
黃遠(yuǎn)一把拽住他胳膊,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:“我們大的還沒上,輪不到你們!”
他轉(zhuǎn)身看向秦毅,眼神堅定如鐵:“秦毅,我們跳下去平臺,要拉住人,死也要把她們拽回來!要是被沖走了,我們的孩子可就要死在這異國了!”
“黃指……”黃浩源嘴唇微顫,眼眶通紅。
“聽話!”祁加打斷,語氣不容置疑,“兩兩一組,體能后勤分配清楚!年紀(jì)大的排前面,沒受傷的,只要女隊被沖到這,就算是死,也得給我拉上來!”
“是!”
聲音整齊劃一,沒有猶豫,只有決絕。
熊哥幾個咬牙站起,腿上還纏著滲血的繃帶,臉上全是泥漿和汗水混成的污痕。
他們互相攙扶,彼此對視一眼,眼神里沒有恐懼,只有一種近乎悲壯的清醒:
“我們也可以,只是擦傷?!毙芨绲穆曇舻统劣辛Γ皠e讓小伙子上!總局不能給人全斷了……得留著年輕的,等待救援!”
“熊哥!”
有人哽咽,有人低頭,沒人敢直視對方的眼睛。
“來吧!”祁加咬牙脫下外套,輕輕披在一名年輕傷員身上,動作輕柔得像對待嬰兒。
他低聲咒罵了一句,聲音沙啞,卻透出狠勁:“這回要是能全須全尾回國,今年軍訓(xùn)老子一定申請災(zāi)難演習(xí)!把你們往死里訓(xùn)!”
那一刻,暴雨未歇,山洪咆哮如雷,大地仍在顫抖,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崩塌邊緣搖晃。
可他們的信念,卻比任何聲音都更響亮——
它穿透了風(fēng)雨,也壓過了恐懼。
“來?。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