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謝謝姐!”他說得認(rèn)真。
房間一時安靜下來,只剩下窗外夜風(fēng)輕拂窗簾的窸窣聲。
鄧楚姝緩緩滑進被窩,動作緩慢得像怕驚擾了什么。
她的臉色依舊蒼白,嘴唇微干,眉頭不自覺地蹙著——不是痛,而是那種身體深處透支后的疲憊,混著傷口隱隱的刺痛,在寂靜中格外清晰。
黃浩源蹲下身,掌心貼上她的額頭,指尖微涼,卻溫柔得像一縷月光。
他輕輕嘆了口氣,聲音低啞:“你今晚不知道會不會發(fā)熱……我給你喊了粥,熱的,清淡的。”
他頓了頓,目光落在她緊閉的眼睫上,嗓音軟了幾分:“你先瞇一會兒,我去拿上來?!?/p>
鄧楚姝沒應(yīng)聲,只是微微側(cè)過臉,眼尾泛紅,睫毛顫了顫,像是困極了,又像是舍不得睡去。
忽然,她睜開眼,目光清澈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歉意和認(rèn)真,輕輕喚了一聲:“黃浩源。”
他愣住,腳步停在原地,轉(zhuǎn)身看向她,眼里全是專注。
“嗯?”
“上次,”她頓了頓,手指無意識地攥住被角,眼神認(rèn)真得近乎鄭重,“不是故意叫你弟弟的?!?/p>
她頓了頓,嘴角浮起一抹極淡的笑,“其實有時候……你很成熟,也很有擔(dān)當(dāng)?!?/p>
那句話說得不重,卻像一顆石子投入深潭,激起層層漣漪。
黃浩源怔在那里,喉結(jié)滾動了一下,眼底的光忽然亮了起來,像是被風(fēng)吹亮的燭火,溫柔又熾熱。
他沒說話,只是慢慢蹲下來,靠近了些,低聲說:“我知道?!?/p>
21樓,夜色如墨,浴室門剛開一條縫,暖黃的燈光從縫隙里漏出來,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柔軟的光帶。苗念剛洗完澡,濕發(fā)貼著臉頰,水珠順著鎖骨滑進衣領(lǐng),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時微微一顫——下一秒,她猛地抬頭,撞進郝友其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里。
“??!”她驚叫一聲,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,手扶住門框,心跳快得像要從胸腔里跳出來。
郝友其沒說話,只是指了指手機,聲音低啞得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:“岑哥電話?!?/p>
“哥哥嗎?”苗念眼睛瞬間亮了起來,像被點亮的星子,嘴角彎起,整個人都柔軟下來,“他怎么突然打來了?”
郝友其沒多言,只是一步上前,彎腰將她輕輕抱起,動作熟稔得如同日常——仿佛她本就該在他懷里。他把她放在床沿,膝蓋微屈,俯身貼近,目光落在她腳踝處未愈的傷口上,語氣輕得像怕驚擾夢:“坐著打,剛剛洗澡有弄到腳踝傷口嗎?”
“沒有,我很小心的?!彼÷暬卮穑种笩o意識地揪著衣角,眼神卻一直追著他,帶著點撒嬌般的依賴。
電話那頭,苗岑聽著兩人的聲音,懸著的心終于緩緩落下。他閉著眼,靠在椅背上,聲音沙啞卻溫柔:“我聽著呢,前幾天都沒怎么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