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姚情緒低落摟住十二娘的腰,頭擱在十二娘胸前,不甘的扭動身體,一個勁撒嬌?!笆?,你會擔(dān)心婆媳矛盾嗎?馬晉與柳升的親娘是怎么樣的人?”
十二娘面色一凜,長長嘆了一口氣,自言自語說道:“害怕也沒用,該面對的遲早得面對?!?/p>
姜姚抬眉,慘淡笑道:“十二娘,你說什么,你在說你,還是在說我?!彼氖种冈趦扇酥g比劃著,隨即又嘟著嘴道:“婆媳問題,我真的面對不了一點?!彼齼?nèi)心一陣掙扎,她又懶又饞,又不能早起。給誰當(dāng)媳婦都是那人的負(fù)累。
婆媳問題?十二娘哂笑,重重戳著她的腦門。一臉嚴(yán)肅說道:“不知羞,無媒無聘。你別說這種傻話。”這話,她是跟自己說的。她與柳升正是如此。說不清,道不明。
姜姚明顯感覺到氣氛驟然冷了下來。十二娘一動不動,神色晦暗不明,她抬起頭,拽起十二娘的手,冷冰冰的,毫無一絲溫度,恰如此刻的冷意?!笆?,你怎么了,柳升?他,退縮了?”
十二娘片刻失神,她拽著姜姚的手晃了又晃,訕訕笑道:“安遠(yuǎn)伯是不是去了錦鯉成衣鋪?!?/p>
姜姚大驚,瞪著圓鼓鼓大眼睛。這事十二娘怎會知曉的?當(dāng)初在鋪子就區(qū)區(qū)幾人,安遠(yuǎn)伯,曹二娘子,孫玉龍,謝燁與她。到底是誰,嘴把不住門,大喇叭,碎碎念?
“孫,孫玉龍跟你說的?”姜姚心里反復(fù)掂量過其中的人選。孫玉龍的阿姐孫貴妃,是最有可能挑撥紛爭那個人。安遠(yuǎn)伯看不上高寧縣主,多尖銳的話題,此話題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。
十二娘面色凝重,她嘆了一口氣,緩緩轉(zhuǎn)過身去,沉吟片刻道:“夏荷,我,我確實如安遠(yuǎn)伯所說的那樣,空有皇室頭銜?!彼纳眢w劇烈抖動著,狂笑不止,片刻之后,她仿佛下定決心一般袒露心聲?!翱沼刑撁?,不是良配。我身后全無依仗,嫁妝也不豐厚,我的處境甚至不如薛大小姐,起碼薛大小姐有依仗?!?/p>
姜姚急了,轉(zhuǎn)身面對十二娘,十二娘眼眶里蓄滿淚,不好意思轉(zhuǎn)過頭。她一把扯下十二娘的手,低喃道:“十二娘,你胡說什么。”
眼淚糊了十二娘一張臉,她又哭又笑,巾帕早已濕透?!皠e這樣,這是事實。阿娘薨了,田莊,土地皆劃入朝廷。阿爹又不是嫡長,朝廷‘太師詔’平反歸還范氏田產(chǎn)也不歸我所有?!?/p>
姜姚驚掉下巴,她小心翼翼喘息著,不知該如何安慰十二娘了。十二娘的一番話,意思在明顯不過,十二娘難道跟她一樣,是一名妥妥的窮屌絲?這,這怎么可能呢?“十二娘,別這樣說,長公主,長公主是十二娘你的依仗?!?/p>
十二娘訕訕笑。太祖薨嗣。新帝年輕且執(zhí)拗,長公主守舊且步步自封,朝中地位已大不如前。況且,長公主對她推遲婚期已大為不滿。
十二娘擦拭著眼淚,仿佛看穿她的心思,自嘲道:“窮則思變,南風(fēng)館,我決定投一萬兩?!?/p>
姜姚張著嘴。天上掉餡餅了?一萬兩,這是什么概念。她用力捶著腦袋,十二娘跟她不一樣,她是貨真價實的窮屌絲,十二娘可不是,瘦死的駱駝比馬大,破船還有三斤釘。十二娘是天上掉下來的散財童子。
十二娘眼神堅定,語氣溫和?!鞍⒛镏簧乙粋€,我自當(dāng)自立自強?!?/p>
“十二娘,你,你投一,一萬兩?”姜姚結(jié)結(jié)巴巴,緊握十二娘的手,情緒激動?!澳?,你怎么會有這么多銀子?”
十二娘莞爾一笑,指著墻壁掛著的畫,緩聲道。“阿爹雖對商賈之事一竅不通??裳酃獠诲e,藏品頗多,除去買燕春樓的費用,銀票所剩頗多?!?/p>
姜姚湊近,裝模作樣觀摩起墻上的畫作,她皺眉,抿嘴,聳肩,她對畫作簡直一竅不通,不過,南風(fēng)館開業(yè)之資終于有了,一切問題將迎刃而解。她真不愧為妥妥大女主,遇事總有貴人相助。她眼里泛著光,用力搓了搓手,鄭重其事遞了過去:“歡迎大股東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