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校長,我在前線不算什么英雄,我接診過許多傷員,他們才十幾歲,那么稚嫩那么年輕,卻扛著槍上戰(zhàn)場,最終馬革裹尸埋骨青山?!?/p>
“比起他們,我做的實在太少,這也是我返回醫(yī)學院繼續(xù)讀書的原因,很多次,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年輕的戰(zhàn)士死去,卻束手無策?!?/p>
“死亡面前,我們的能力實在太有限,我很痛苦,也很自責,如果我的醫(yī)術能高明一些,是不是,那些年輕的傷員就不會犧牲了?”
林菀君不是在賣弄什么,她說這些的時候,眼眶真的有淚。
“我救治過一個戰(zhàn)士,他最大的理想就是讀大學,他憧憬著自己有朝一日踏入大學校園,在林蔭小路吹著晚風經(jīng)過,享受著最肆意的年華?!?/p>
“原本他能活著回到后方繼續(xù)考大學讀書,可戰(zhàn)局緊張,尚未痊愈的他毅然決然再次奔赴戰(zhàn)場,沒多久,他再次被送回野戰(zhàn)醫(yī)院里,可這一次……”
這一次,她沒能再救活那個熱愛讀書的小戰(zhàn)士,他被炸彈炸飛了眼睛,那空洞的眼眶里一直冒血。
火化的時候,林菀君特意找了幾本大學課本放在小戰(zhàn)士懷里。
“我來到了消小戰(zhàn)士朝思暮想的大學校園,可是我看到了什么?小戰(zhàn)士夢中的最高學府,卻處處充斥著霸凌與權(quán)勢欺壓。”
“如果那個小戰(zhàn)士知道他用命換來的和平,被這樣一群人浪費揮霍,他該有多失望?他該有多難過。”
林菀君這番話讓教室里一片安靜,隱隱,有女孩啜泣的聲音。
當初他們踏入這座高等學府,誰不是滿懷理想與抱負呢?
付佩佩梗著脖子,死死盯著林菀君,忽然抓起手邊的書,重重砸向林菀君。
有男生眼疾手快撲來替林菀君擋下襲擊,反手將書砸回到付佩佩臉上。
這個動作徹底激怒了同學們。
大家熙熙攘攘重來,譴責怒罵付佩佩,大喊著讓付春枝和付佩佩滾出學校,一時之間群情激動。
校長眉頭緊皺,走上講臺大聲喊道:“冷靜!大家冷靜一下!不要把事情鬧太大無法收場?!?/p>
然而沒人聽他的,甚至因為付佩佩還在罵人,同學們開始對她拳打腳踢。
林菀君站起身來看了會兒,等著付佩佩被揍得差不多,她才站在凳子上大聲開口。
“同學們,請冷靜,請你們相信學校,相信校領導,我也相信,學校會給我們一個交代的。”
不得不說,林菀君是有號召力的。
在她的呼吁勸說下,原本激動的同學們逐漸安靜下來,有人朝付佩佩吐了一口痰,讓她馬上滾。
付佩佩被嚇得縮在地上瑟瑟發(fā)抖,而付春枝始終站在原地,根本沒有上前幫她的意思。
付春枝心里很清楚,自己的前途很可能要被這個任性愚蠢的侄女徹底毀了。
她望向校長,試圖解釋什么。
“你什么都不必說,付春枝,鑒于你與這件事牽連很深,先暫停工作,等待組織進一步調(diào)查與處理。”
校長根本不給付春枝解釋的機會。
他掃過身后的校領導,意有所指警告。
“我也給你們最后的機會,如果有犯錯誤的,最好主動找我坦白,若是執(zhí)迷不悟執(zhí)意隱瞞,那咱們就只能公事公辦了。”
“學校是這個社會最后的凈土,有誰敢染指這片凈土,有誰敢打我學生的主意,不管你們什么來路,我都將秉公辦理從重處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