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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．葬花吟（10）（第4頁）

婦人覺得那身影眼熟，便沒忍住多看了幾眼，少女卻仿佛感覺到了來自身后的目光，回過頭來。

“青桐？是你么，青桐！”婦人被她臉上可怖的傷痕嚇了一跳，再仔細(xì)一看，發(fā)現(xiàn)竟然是熟人，當(dāng)即驚喜地沖她招手：“你可好幾年沒回這來了啊?！?/p>

青桐愣了愣，連忙站起來扯直了衣裳，靦腆地抿嘴一笑：“孫姨?！?/p>

“哎喲，乖乖，這臉上是咋整的，怎么傷成這樣?！睂O三娘將手中簸箕放到門邊的板凳上，憂心忡忡地在衣擺上擦了擦手，就要走過去近看。

青桐忙擺了擺手，后退兩步道：“我、我自己不小心弄的，不打緊?！?/p>

見到她抗拒的模樣，孫三娘也識趣地在幾尺外站住了腳步——姑娘大了，三年不見，自然有些生疏了。

她笑瞇瞇地問：“今兒怎么想起回這邊來，有什么事嗎？”

“也沒什么事，就是想回來了?！鼻嗤┑拖骂^，又重復(fù)了一遍：“……想回來了?！?/p>

“噢，沒事就好。”孫三娘頓了頓，抬頭望了望四周，有些忌憚地壓低了聲音：“這幾天城里傳了些風(fēng)聲，說是，說是范縣令家里出事了，你是不是還在給范縣令做事？沒事吧？我聽著有些擔(dān)心……”

“沒事……不是大事?！鼻嗤┻€要說什么，余光卻瞟見遠(yuǎn)處的小院門前不知何時站了一名少女，正抱著一把劍無聲注視著她。

她話音一頓，連忙倉促地跟孫三娘告別：“孫姨，我先不跟你說了……”

孫三娘也看見了朱英，心中正在暗贊這女娃好生漂亮，見此情形，立刻會意：“行，那姑娘是你新交的朋友嗎，看著真俊哩。孫姨就不打攪你們了，有空再來孫姨家玩??！”

她在自己胸前比劃了一下，笑道：“蓉兒都長這么高了，還常常問我們青姐姐和殷姐姐什么時候回來呢！”

“嗯……”青桐應(yīng)了聲，垂下了目光：“好。”

從孫三娘的院子到青桐住過的院子之間僅僅隔了四戶，青桐走得不急也不緩，仿佛這只是她晨起買菜歸來，一段再熟悉不過的回家路一樣。

走著走著，她輕聲哼起了一段蜀地流行的童謠。

“青桐樹，青桐丫，青桐樹下是我家，家里有個小妹妹，名字就叫馬蘭花?！?/p>

“馬蘭花，年二八，她的娘親最疼她。”

“給她扎個雙丫髻，再戴一朵梔子花，走在路上人人夸?！?/p>

歌聲未落，朱英已經(jīng)將法劍架到了她頸上，語氣不善地威脅到：“交出我弟弟，還有殷招娣的貼身物品。”

“小姐都猜到了？”青桐誠懇地贊道：“真聰明。”

朱英往不遠(yuǎn)處的浣衣河望了一眼，河水平靜而緩和，來者不拒地帶走人間數(shù)不盡的污垢。

“三年前落水的，才是真的殷招娣，是么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