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也不知道自己要上哪去,只是想遠(yuǎn)遠(yuǎn)離開這個(gè)不屬于她的地方,深一腳淺一腳地不停往外走,直直走出朱家大院,走到了鳴玉島后山上。
后山郁郁蔥蔥的高大樹木枝葉相連,密實(shí)得連光都透不進(jìn)來,林中寂靜晦暗猶如傍晚,瀟湘找了塊平整的地方,抱著腿蹲下了。
閭山萬丈飛瀑的轟鳴遙遙遞來,竟帶給她許多安全感。這女孩將頭撐在膝蓋上,呆呆注視著地面蟲豸來來往往、疲于奔命,借以短暫忘記縈繞在她心頭的無限孤獨(dú)。
她睡著了。
午時(shí),玄陽長老帶著三清山的人離開,島上的瀛洲修士隨即消失。
待到日落之時(shí),朱菀聽聞看守朱英的那些人都走了,興高采烈地跑去叫她來自己家吃晚飯,剛一進(jìn)門,卻看見朱英與宋渡雪正面對面立在院中,二人都神情嚴(yán)峻。
朱英見她進(jìn)門,快步走過來問:“菀兒,你下午見過瀟湘么?”
朱菀保持著推門的姿勢愣在原地:“下、下午?沒有啊,她怎么了?”
宋渡雪攤開手掌,一只白玉打造的錦鯉躺在他手心,小魚被一道裂縫從頭貫穿到尾:“我找不到她,她身上的護(hù)身玉佩也碎了?!?/p>
雙魚佩兩式一對,一黑一白,互有感應(yīng),一損俱損,宋渡雪來蜀中前特地給了瀟湘一只。
他深吸了口氣,強(qiáng)壓下心頭焦躁,飛快地說:“雙魚佩由靈犀玉制成,不可能摔碎,只有靈氣或者煞氣能破壞,她可能出事了?!?/p>
“可是我上午還跟她在一起啊……”朱菀忽然記起瀟湘最后的不告而別,睜大眼睛:“等等,我想起來了,我早上好像氣到她了?!?/p>
朱英問:“你們怎么了?”
朱菀抿了抿唇,瞅了宋渡雪一眼,有些猶豫。雖說瀟湘是個(gè)討厭鬼,但這可是女孩子之間的秘密,隨便亂講肯定會遭報(bào)應(yīng)。
宋渡雪見她欲言又止,竟像是在防著他一樣,話里罕見地帶上了火氣:“看我干什么?她有什么事我不能聽?”
朱菀被他兇得一愣,猶豫片刻,把兩人的對話一五一十地復(fù)述了一遍。
聽到“就是喜歡又怎么了”的時(shí)候,宋渡雪只是怔了怔,反而是聽到“父母怎么辦?親人怎么辦?朋友怎么辦?”時(shí),他臉色也猛地變了。
“這是什么時(shí)候的事?她最后往哪個(gè)方向去了?”宋渡雪直接打斷朱菀,焦急地問。
由不得他心急如焚,他這兩日換了行頭,沒有隨身攜帶雙魚佩,直到不久前回房時(shí)發(fā)現(xiàn)瀟湘不見蹤影,這才拿出來查看,也就是說,瀟湘也許已經(jīng)遇到危險(xiǎn)許久了。
“往……后山?!?/p>
宋渡雪拔腿便跑:“我去找她。”
朱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,冷靜提議道:“先去告訴我爹,我們叫上島上所有人一起找,肯定更快些?!?/p>
宋渡雪卻斬釘截鐵道:“不行?!?/p>
朱英疑惑地皺起眉頭:“為何?”
“如果真如我所想,傷她的人不是你們家能惹的?!?/p>
朱英更加不解了:“為何?”
“不能說?!?/p>
“對我也不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