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卿潯沒有推辭,讓顏墨收下。
她來時低調(diào),走時卻聲勢浩大。魏國公親自將她送到門口,還囑咐下人備上厚禮,說是探病之用。
府門外,那些隱藏在暗處的眼睛,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。
消息,很快便會傳回宮中。
回到謝府,天已蒙蒙亮。
慕卿潯將那株價值連城的野山參隨手放在桌上,整個人疲憊地靠在榻上。
顏墨看著她,欲言又止。
“想問什么,就問吧?!蹦角錆¢]著雙眼。
“夫人,我們真的要拿出半數(shù)家產(chǎn)嗎?”顏墨終究還是問出了口。那不是一筆小數(shù)目。
慕卿潯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,反而問道:“顏墨,你覺得,如今這謝府,最值錢的是什么?”
“是……是您和將軍多年積攢的家業(yè)……”
“不?!蹦角錆u頭,“是這滿府的人心,是我夫君在外的名聲,是‘謝家’這兩個字所代表的忠誠和清白?!?/p>
她睜開眼,里面沒有半分疲態(tài),只有一片清明。
“錢財是身外之物,沒了可以再掙??擅暼羰俏哿?,人心若是散了,就再也回不來了?!?/p>
“我用半數(shù)家產(chǎn),換來魏國公府的結(jié)盟,換來一個留在府中醫(yī)治的理由,換來寶貴的喘息時間。更重要的,是讓陛下看見,他想動謝家,會有人站出來。他若用強,便是逼著滿朝文武,人人自危?!?/p>
“這一局,我看似輸了錢財,卻贏了勢?!?/p>
她看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光,那光線落在她蒼白的臉上,卻照出一種堅不可摧的決然。
府門外,禁軍的數(shù)量又多了幾倍,將整個謝府圍得如鐵桶一般。
他們不敢沖進來,卻也不讓她再輕易出去。
慕卿潯知道,真正的棋局,才剛剛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