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呆住了。
何威張著嘴,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他看著那個黑不見底的洞口,又看看那個臉色蒼白、仿佛隨時都會倒下的慕卿潯,心中的驚駭無以復(fù)加。
“點火把!”他最先反應(yīng)過來,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嘶啞,“親衛(wèi)隊,隨我下去!其余人,將此地團團圍?。∫恢簧n蠅也不許飛出去!”
他轉(zhuǎn)向慕卿潯,語氣復(fù)雜?!澳酱笕耍??!?/p>
這一次,他的話里,少了幾分命令,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。
通往地下的甬道,是傾斜向下的石階,狹窄而幽深。
火把的光亮只能照亮前方數(shù)尺的距離,更深處,是濃得化不開的黑暗。空氣冰冷潮濕,石壁上滲著水珠,滴答作響。
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,眼前豁然開朗。
一個巨大的地下石窟,出現(xiàn)在眾人面前。
當(dāng)火把的光芒徹底照亮這片空間時,即使是見慣了大場面的禁軍,也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。
一排排的兵器架,整齊地碼放在石窟兩側(cè)。刀槍劍戟,弓弩箭矢,寒光閃閃,數(shù)量之多,令人心驚。更遠(yuǎn)處,是一堆堆碼放的如同小山一般的糧草麻袋,還有數(shù)十口大箱子,里面裝滿了嶄新的甲胄。
“天……”一名校尉失聲驚呼,“這……這些兵器糧草,足夠裝備一支萬人大軍,打上一場硬仗了!”
何威的身體在顫抖。
不是因為恐懼,而是因為憤怒。極度的憤怒。
“姜平……好一個忠心耿耿的姜平!”他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,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味,“他不是要謀反,他是要打下這江山!”
相比于堆積如山的兵刃,石窟最深處的一座東西,更讓慕卿潯在意。
那是一座用黑色巖石壘砌的小型祭壇。
祭壇上空無一物,沒有牌位,沒有香爐,只有在正中央的位置,雕刻著一朵盛開的蓮花。
那蓮花通體漆黑,形態(tài)妖異,仿佛能將人的心神都吸進去。
何威也注意到了那個祭壇,他大步走過去,粗聲問道:“這是什么鬼東西?祭拜的哪路神仙?”
慕卿潯拖著疲憊的身體,緩緩走近。他凝視著那朵詭異的黑蓮,腦中閃過無數(shù)殘破的片段和卷宗里的記載。
他伸出手,指尖虛虛地描摹著黑蓮的輪廓,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,瞬間傳遍四肢百骸。
“這不是神仙。”
他的語調(diào)很輕,卻讓整個石窟的溫度仿佛又降了幾分。
“是邪神。”
“黑蓮教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