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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2章 錯了（第2頁）

“荒唐！”皇帝猛地咆哮起來，他一把抓起那份供狀，卻不是看，而是要將它撕碎，“一派胡言！他是叛黨，他的話能信？你們是被他騙了！想借此構(gòu)陷母后，動搖國本！”

他像是要說服自己，可顫抖的雙手出賣了他。

“陛下?！蹦角錆￠_口了，她往前走了兩步，與謝緒凌并肩而立，“叛軍入皇陵所用的引路煙，出自慈安宮的貢品香料。京中大亂時，慈安宮附近埋伏的五百精銳，甲胄兵器，皆為內(nèi)務(wù)府?dāng)?shù)年前報備“損毀”的舊物。這些，都是可以查證的?！?/p>

她的條理清晰得近乎殘忍，將皇帝最后一點自欺欺人的幻想也剝得干干凈凈。

皇帝的動作僵住了，供狀從他無力的指間滑落，飄在地上。

“為什么……”他喃喃著，像是問他們，又像是在問自己，“為什么是她……朕是她的兒子啊……她為什么要這么對朕？”

那不是一個帝王的憤怒，而是一個兒子的悲鳴。

他踉蹌著后退，撞在了冰冷的蟠龍金柱上，緩緩滑坐下去。

整個大殿，只剩下他粗重而痛苦的喘息。

“陛下，”謝緒凌再次開口，打斷了他的崩潰，“現(xiàn)在不是追究緣由的時候。姜維已死，但太后的人，還遍布宮中內(nèi)外。您多沉淪一刻，他們就多一分準(zhǔn)備的時間?！?/p>

“朕該怎么辦？”皇帝抬起頭，眼中滿是血絲和茫然，“朕還能信誰？你們……你們呈上這份供狀，安的是什么心？”

一瞬間，懷疑的毒蛇纏上了他的理智。他審視著眼前的夫妻，像在看兩個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
慕卿潯的心沉了下去。帝王心，果然是世上最難測的東西。前一刻還倚重如山，下一刻便能猜忌如鬼。

“陛下若是不信，可將在場所有人，連同臣與內(nèi)子，一并下獄。”謝緒凌的回應(yīng)，擲地有聲，帶著一股悍然的決絕，“然后，您可以親自去慈安宮，問問太后。只怕，您走不出那座宮門?！?/p>

這番話，無異于逼宮。

慕卿潯甚至能感覺到身邊男人的身體繃緊到了極致。這是在賭，賭這位年輕的帝王，在巨大的悲痛和背叛之后，還剩下多少理智和魄力。

皇帝死死地盯著謝緒凌，胸口劇烈起伏。

良久。

他笑了，那笑聲嘶啞又凄涼，在空曠的大殿里回蕩。

“好，好一個謝緒凌?！彼鲋?，搖搖晃晃地站起來，重新?lián)炱鹆四欠荼凰麃G棄的帝王威儀，“朕若連你們都信不過，這江山，也不配姓蕭了?！?/p>

他走到案前，抓起朱筆，奮筆疾書。

“傳朕旨意！”他的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，“即刻起，禁軍接管慈安宮防務(wù)，任何人不得進(jìn)出！宮中上下，封鎖一切消息，有泄露半字者，立斬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