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一個瘋了?!被实鄣吐曊f,他忽然轉(zhuǎn)身,對著殿內(nèi)所有大臣,“你們呢?你們也都聾了,瞎了?”
無人敢應(yīng)答。
吏部尚書硬著頭皮出列:“陛下,此事或有蹊蹺。李崇乃是敗軍之將,其言不可盡信。謝緒凌手握重兵,難保這不是他的離間之計……”
“離間?”皇帝打斷他,“那這賬目是假的?這北蠻的印章是假的?還是說,朕派出去的京營,那數(shù)百具尸體,也是假的?”
他的聲音陡然拔高,充滿了怒火:“朕的軍隊,朕的糧草,朕的江山!被他李家拿去當了人情,你們現(xiàn)在跟朕說,不可盡信?”
皇帝一把奪過太監(jiān)手中的卷宗,狠狠砸在吏部尚書的臉上:“你來看!你來告訴朕,哪一條是假的!”
那位尚書撲通一聲跪倒在地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“來人!”皇帝的聲音在殿內(nèi)回響。
禁軍侍衛(wèi)從殿外涌入。
“查封李閣老府,所有人,下天牢!”
“傳朕旨意,廢黜貴妃李氏,打入冷宮,無詔不得出!”
“還有李建成!”皇帝的胸口劇烈起伏,“給朕找!活要見人,死要見尸!朕要親自問問他,他的忠心,到底是對誰的!”
一道道命令發(fā)出,禁軍領(lǐng)命而去。整個大殿,只剩下皇帝沉重的呼吸聲。
他走回龍椅,坐下,身體里積攢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了。他沉默了許久,才再次開口,聲音里帶著一種無法形容的疲憊。
“李崇?!?/p>
“臣在?!?/p>
“你親眼見過謝緒凌的北境軍?”
“是。戰(zhàn)力強悍,遠勝京營?!崩畛鐡?jù)實回答。
“他有沒有說,他想做什么?”
“謝將軍在信中已經(jīng)言明?!崩畛缯f,“他只愿戍邊,絕無對抗中樞之意。他要的,只是一個公道?!?/p>
“公道……”皇帝咀嚼著這個詞,“朕給了李家天大的恩寵,他們卻給了朕一個通敵賣國的‘公道’。”
他揮了揮手:“你退下吧。念你帶回罪證有功,功過相抵。回你的京營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