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揮了揮手:“你退下吧。念你帶回罪證有功,功過相抵?;啬愕木I去?!?/p>
李崇叩首,然后一瘸一拐地退出了大殿。
當天深夜,皇帝召見了內(nèi)閣僅剩的幾位輔臣。
“朕,錯了?!?/p>
三個字,讓幾位老臣瞬間跪伏在地:“陛下,萬萬不可如此說!”
“錯了就是錯了?!被实鄣恼Z氣很平靜,“朕信錯了人,險些自毀長城。若北境因此大亂,朕就是千古罪人?!?/p>
他看著桌案上重新謄寫好的謝緒凌的信,以及那份罪證的副本。
“朕要下罪己詔?!?/p>
“陛下,三思!”輔臣們大驚。
“朕意已決?!被实壅f,“朕不僅要認錯,還要嘉獎。擬旨?!?/p>
旁邊的太監(jiān)立刻上前,鋪開黃綾,開始研墨。
“奉天承運皇帝,詔曰:朕以菲德,君臨天下,然識人不明,誤信讒言,致使忠良蒙冤,邊境幾至危殆。此皆朕之過也。今罪魁李氏一族已伏法,朕心甚慰,然愧對北境將士,愧對天下臣民?!?/p>
“北境統(tǒng)帥謝緒凌,忠勇無雙,戍邊有功。雖遭構陷,仍以國事為重,平定叛亂,安境護民,其功至偉。茲,重申其‘北境王’之位,世襲罔替?!?/p>
“謝緒凌之妻慕氏卿潯,智計過人,輔佐有功,堪為女中表率。重申其‘鎮(zhèn)國夫人’之位,享一品誥命。”
“朕承諾,北境軍務,皆由北境王自行決斷,中樞非詔不得干預。望謝卿與萬千將士,繼續(xù)為國鎮(zhèn)守北疆,護我山河無恙。欽此。”
寫完最后一個字,皇帝拿起玉璽,重重蓋了下去。
“八百里加急,送往北境?!彼麑μO(jiān)說。
“遵旨?!?/p>
一匹快馬,帶著這份沉甸甸的圣旨,在黎明前的黑暗中,沖出了京城,朝著北方的風雪,疾馳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