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會兒他指尖穿過發(fā)絲,順著發(fā)旋輕輕攏,干發(fā)巾吸得差不多了,才抽出來隨手搭在椅背上,轉(zhuǎn)身去拿吹風機。
暖風吹起來時,帶著他掌心的溫度,他用梳子慢慢梳開長發(fā),聲音混在風聲里,低低的:“明天私展在老城區(qū),路不好走,穿雙舒服的鞋。”
寧意順著他梳發(fā)的力道微微偏頭,暖風吹得后頸酥酥的,笑著應道:“知道啦,我行李箱里有雙平底軟鞋,明天就穿那雙?!?/p>
吹風機的嗡聲漸漸輕了,季硯關了開關,指尖替她把發(fā)梢最后一點潮氣捋干,才松了手:“好了,差不多了,散著晾會兒再睡?!?/p>
寧意抬手摸了摸頭發(fā),已經(jīng)半干。
季硯把吹風機放回原位,轉(zhuǎn)身時順手替她攏了攏垂在肩前的發(fā)絲,指尖擦過耳尖,帶著點剛碰過暖風的溫度。
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,彎唇道:“對了,明天去私展那條街,街角有家老鋪子,做的杏仁酪很地道。”
寧意回答道:“那正好,明天順便去嘗嘗,不白來?!?/p>
“你也快去洗漱吧,今天一天你也累了,馬上都快一點了?!?/p>
季硯點點頭:“好。”
寧意躺在床上,被子只拉到腰際,指尖劃著手機屏幕,想邊玩手機邊等季硯。
玩著玩著就覺得困得不行,她迷迷糊糊把手機往枕邊一放,腦袋往柔軟的枕頭上蹭了蹭,沒幾秒就呼吸漸勻,連眉頭都舒展開來。
季硯從浴室出來時,就見寧意歪靠在床頭,手里還捏著手機,屏幕亮著,顯然是刷著什么就這么睡了過去。
她大概是真累了,眉頭微微蹙著,長睫毛垂下來,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淺影,頭發(fā)還松松地散著,幾縷發(fā)絲貼在臉頰上,隨著呼吸輕輕動了動。
季硯放輕腳步走過去,先伸手輕輕抽走她捏在手里的手機,他按滅屏幕又從床頭柜抽屜里拿出充電器,小心地插進手機接口,另一端接在插座上。
做完這些,他才俯身,指尖極輕地撥開她臉頰上的發(fā)絲。
她似乎被驚動了,睫毛顫了顫,嘴里含糊地咕噥了句什么,翻了個身面朝里,往被子里縮了縮,像只尋暖的貓。
季硯看著她這副全然放松的模樣,眼底漾開點軟意,他伸手將被角往上拉了拉,蓋到她肩頭,又怕她翻身時著涼,特意把邊緣往頸側(cè)掖了掖。
看著她露在外面的發(fā)頂,低笑了聲,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發(fā)紅的耳垂。
他沒再動,只站在床邊看了片刻,才輕手輕腳繞到床的另一側(cè)躺下,盡量離她近了些,又怕壓著她,只小心翼翼占了小半張床。
季硯側(cè)躺著,目光落在她被發(fā)絲半遮的側(cè)臉,她呼吸勻凈鼻尖微微翹著,睡得沉實。
他喉結(jié)輕輕動了動,遲疑了半秒,還是緩緩湊過去,唇瓣極輕地落在她的額角。
“?!彼脷庖舻偷驼f了句,聲音輕得怕擾了她的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