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越是聽不清,心里的不安就越是瘋長,像藤蔓一樣纏得她喘不過氣。
那個穿黑西裝的挺拔背影,又在腦海里清晰起來。
走路時微微偏頭的弧度,邁步的間距,甚至是握拳時手腕繃起的線條……都和記憶里那個陰鷙的身影重合。
“……不可能,他怎么會在這里?”湯喬允用力搖頭,試圖驅(qū)散這荒謬的念頭。
她去迪拜的行程很保密。
而且,宮北琛在澳城。
他不可能知道她去迪拜,更不可能會跟蹤她。
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,就會瘋狂生根。她想起頭等艙一開始的空無一人,想起那些神態(tài)刻板的乘客,想起剛才那兩句意有所指的對話……所有細節(jié)串聯(lián)起來,指向一個讓她渾身發(fā)冷的可能。
這些人,根本不是普通乘客。
飛機開始緩緩滑行,機身輕微震動。
湯喬允下意識站立起身,立即去找乘務員,“不好意思,我要下飛機……”
“女士,發(fā)生什么事了?”
湯喬允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發(fā)顫,指尖因為緊張而微微發(fā)涼:“我突然想起有很重要的東西落在機場了,必須下去取?!?/p>
她不敢說實話。
只能找個最拙劣的借口,目光緊緊盯著乘務員,心灰意冷。
乘務員面露難色,禮貌卻堅定地搖頭:“抱歉女士,飛機已經(jīng)開始滑行,按照規(guī)定不能再打開艙門了。您看是不是可以聯(lián)系地面工作人員幫忙尋找?我們可以協(xié)助您溝通?!?/p>
“不行!”
湯喬允的聲音陡然拔高,又迅速壓低,“那東西對我來說非常重要,必須我親自去拿?!?/p>
她的目光掃過窗外,看到廊橋已經(jīng)撤離,心里的恐慌更甚,“麻煩你通融一下,就幾分鐘,我很快回來。”
就在這時。
包廂外傳來沉穩(wěn)的腳步聲,停在了門口。湯喬允的后背瞬間繃緊,像被施了定身咒,連呼吸都忘了。
乘務員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,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門口,眼神微變,隨即對湯喬允歉疚地笑了笑:“實在抱歉女士,規(guī)定就是規(guī)定,我不能違反。如果您沒有其他事,我先去忙了。”
說完。
乘務員轉(zhuǎn)身離開。
飛機也快速滑行,開始起飛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