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醒了?”
低沉的聲音在床邊響起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。
湯喬允轉(zhuǎn)過頭,看到宮北琛坐在那里。
他襯衫上的血跡早已干涸成深褐色,眼下有著濃重的青黑,顯然一夜未眠。
她沒說話,只是別過臉,看向窗外。
天空是那種很淡的藍(lán)。
幾只海鳥正掠過棕櫚樹的頂端,自由得讓人心慌。
宮北琛看著她緊繃的側(cè)臉,喉結(jié)動了動,才啞聲說:“醫(yī)生說你需要補充營養(yǎng)?!?/p>
他端過床頭柜上的粥碗,用勺子舀了一點,吹了吹,遞到她嘴邊,“喝點?”
湯喬允偏頭躲開,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:“顧汀州呢……”
“他走了?!睂m北琛的手頓了頓,語氣冷了下來,“如你所愿,活著離開的?!?/p>
她終于轉(zhuǎn)過頭看他,眼底沒有感激,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靜:“宮北琛,你贏了嗎?”
他握著勺子的手猛地收緊,骨節(jié)泛白。
贏了嗎?
把她困在身邊,用近乎偏執(zhí)的方式留住她。
可看著她這副生無可戀的樣子,他更像個輸?shù)靡粩⊥康氐拇镭洝?/p>
“回港城后,我還你自由?!彼荛_她的目光,聲音硬邦邦的。
湯喬允扯了扯嘴角,像是在笑,又像是在哭:“真的嗎?”
宮北琛沒說話。
他只知道,再這樣下去。
要么她徹底毀掉,要么他徹底瘋掉。
他放下粥碗,站起身,走到窗邊。
“等你好了再說。”他丟下這句話,轉(zhuǎn)身走出了房間,輕輕帶上了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