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帶路,”我站起身,冷靜地吩咐,“順便讓人準(zhǔn)備兩份飯,我跟依依還沒吃。”
“飯?”吳胖子愣住,下意識地問,“是不是要那種半生不熟的夾生飯?”
我皺起眉。
“那是給我和依依吃的,”我看著他,語氣加重了幾分,“吳胖子,現(xiàn)在不是看電視,收起你那些不著邊際的想法,這不是在演戲?!?/p>
“是是是!你看我這腦子!”吳胖子一拍額頭,連忙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機(jī)打電話。
我準(zhǔn)備出門,柳依依卻叫住了我。
“你們先去,我馬上就來?!彼噶酥缸约簼裢傅囊路?,臉上有些不自然,“我得換件衣服?!?/p>
吳胖子看了一眼,脫口而出:“表妹,你睡覺不脫衣服的嗎?”
“滾!”
柳依依抓起枕頭,狠狠地朝他砸了過去。
我和吳胖子走進(jìn)他的辦公室。
一個近七十平的空間,卻被他布置成了截然不同的兩種風(fēng)格。
一面是現(xiàn)代奢華的辦公區(qū),另一面,則是古色古香的會客區(qū),紅木沙發(fā),博古架,墻上還掛著幾幅字畫。
吳胖子這人,竟也學(xué)人講究附庸風(fēng)雅。
他見我打量墻壁,嘿了一聲,頗為無奈地說道:“沒辦法,當(dāng)老板的,總得裝裝門面,顯得有文化底蘊(yùn)不是?”
我笑了笑,沒戳穿他的小心思。
目光掃過那些山水田園,最終,定格在了一幅格格不入的古畫上。
畫卷泛黃,邊緣卷曲,顯然有些年頭了。
畫上描繪的,是一處古代的坊市街頭,人頭攢動,百業(yè)興旺,頗有幾分《清明上河圖》的韻味。
但詭異的是,畫中所有的人,無論男女老少,販夫走卒,他們的臉,全都朝著同一個方向。
那是一個臨時搭建的高臺。
臺上,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,長袖善舞,身段妖嬈。
她的臉上蒙著一方紅紗,看不清容貌,只有一個烏發(fā)高挽的美人髻,便足以引人無限遐想。
畫中街市上的所有人,都成了她的觀眾。
他們的表情,是一種近乎凝固的癡迷。
我看得有些出神,仿佛也能聽到那不存在的樂曲,嗅到那畫中傳來的脂粉香。
不對。
我瞳孔微縮,再次審視畫中那些癡迷的看客。
他們,全都是男人。
一個女人都沒有。
整條街,仿佛成了一座只為那紅衣舞女而存在的男人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