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3章（第2頁）

沉默，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
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長。

我能聽見自己心跳得像打鼓。羞恥感密密麻麻地刺著心。

終于，一個平靜的聲音打破了死寂。

“今天天氣不錯?！?/p>

我猛地抬頭，心臟差點(diǎn)停跳。

慕仙兒正端起牛奶杯送到嘴邊。

她的目光看著窗外明媚的晨光，側(cè)臉在光里顯得很平靜……

正常？好像真的只是在說天氣。

然而，就在她放下牛奶杯，目光極其短暫地掃過我臉的那一瞬間我清楚地看到了！

她的臉頰上，飛快地掠過一抹極淺、極淡的紅暈！

那紅暈像是被什么情緒猛地戳了一下，又被她強(qiáng)大的意志力硬壓下去，快得像錯覺。

她的眼神在我臉上停留不到半秒，就像被燙到一樣迅速移開，重新落回早餐上。

她拿起一片吐司，動作自然流暢，好像剛才什么都沒發(fā)生，語氣也恢復(fù)了平時的淡然，甚至帶點(diǎn)催促：

“快點(diǎn)吃，別遲到了?！?/p>

那一閃而過的紅暈，像道微弱的電流刺穿了我心里的陰霾。

它比什么都清楚地告訴我：昨晚的事，她沒忘，也不可能忘。

那平靜底下，是翻騰的尷尬、羞恥和沖擊。

她只是在用驚人的意志力維持表面的正常，給我們彼此留點(diǎn)余地，不讓局面徹底垮掉。

那紅暈，是裂痕，也是她無聲的妥協(xié)和……努力。

一股復(fù)雜的情緒涌上來。

有更深的羞愧，但奇怪地，也有一絲……說不出的慰藉？

她還在試著維持這個“家”的樣子，還在給我留空間。

“嗯?！蔽业偷蛻?yīng)了一聲，聲音干澀，但不像剛才那么絕望。

我拿起勺子，機(jī)械地喝粥。

粥是溫的，卻嘗不出味道。

早餐在一種極度壓抑卻又勉強(qiáng)維持的沉默中進(jìn)行。

我們都沒再說話，也沒眼神交流。

我埋頭猛吃，只想快點(diǎn)逃離這張桌子。

慕仙兒吃得也不快，動作優(yōu)雅但有點(diǎn)心不在焉，目光始終低垂。

終于，我匆匆扒完最后一口，幾乎是逃一樣站起來：“我……我吃好了。先走了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