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昭在籠中嘶吼,“殿下!別管我!別答應(yīng)他們!阿若不能去!”
林毓也虛弱地抬起頭,淚眼朦朧地看向夕若,無聲地?fù)u頭。
空氣仿佛凝固了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裴九肆身上,等待著他的抉擇。
這選擇,如同剜心。
裴九肆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,指節(jié)慘白,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掙扎與痛苦。一邊是誓死追隨的兄弟和被他牽連的無辜女子,一邊是他視若性命、發(fā)誓守護(hù)的愛人……無論選哪邊,都是撕心裂肺。
就在這時(shí),一個(gè)平靜到近乎冰冷的聲音響起,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“我去?!?/p>
夕若從裴九肆身后一步踏出,站在了最前方。
月光灑在她清麗的臉上,映照出一種近乎神性的決絕與平靜。
她看也沒看云祿,目光掃過重傷的賀昭,掃過吊著的林毓,最后落在裴九肆那雙充滿血絲、盛滿痛苦與難以置信的眼睛上。
她的聲音清晰,堅(jiān)定,沒有一絲波瀾,卻重逾千斤,
“放了他們。我跟你走。”
云祿那張得意又惡毒的臉,在聽到夕若平靜的“我去”二字時(shí),瞬間扭曲成狂喜的猙獰。
他揮手示意手下放下弓弩,迫不及待地讓人上前。
“夕若!”裴九肆的聲音嘶啞破碎,帶著從未有過的驚惶。
他想抓住她,手腕卻被夕若冰涼的手指輕輕按住。
她回頭,深深看了他一眼,那眼神復(fù)雜難言。
有訣別的悲涼,有交付的信任,更有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。
她用力掙脫他的手,一步步走向云祿。
“夕若姑娘果然識(shí)大體!”云祿獰笑著,示意手下粗暴地將夕若雙手反剪捆住,繩索勒進(jìn)皮肉,夕若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。
“放人!”她冷冷道。
云祿倒也“守信”,揮手讓人解下奄奄一息的林毓,又打開了囚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