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(dāng)然,這只是最糟的情況。
或許李玄堯的良心,也并沒有她想的那么不堪。
但,人總是要做最壞的打算,做最好的準備,就如同父親行軍打仗一樣。
江箐珂無意識地嘆了口氣。
得想個不牽連江家的脫身法子才是。
思來想去,她能想到辦法仍是“死”。
置之死地而后生,方為上策。
就是怎么個死法,何時死,死后如何完美脫身,要費些時間來慢慢籌謀。
可日后她若真能成功脫身,夜顏怎么辦?
江箐珂突然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驚到。
生死面前,還掛念他做甚?
同房幾次的交情而已,何至于愛生愛死的。
連愛都不算,頂多是好奇作祟罷了。
在她死遁前,怎么也得弄清夜顏的身份,看到他的臉。
不然,剩下的大半輩子,她得被好奇折磨死。
江箐珂想得出神,連夜顏進殿都未曾察覺,直到他在榻邊坐下。
夜很靜,他來得也很靜。
大手握住她的腳踝,掌心的溫燙透過肌膚傳來,他拇指指腹來回摩挲,剩下四指則時輕時重地揉捏著她的腳腕。
那是夜顏的言語。
他說不了話,所以大多時都是用動作、觸摸來表達。
江箐珂偏頭看他,可惜隔著那狐貍面具什么都看不到。
只能看到他玉簪束發(fā),青絲披散,一身輕薄的輕紗夜行衣,袖口、腰身都緊束著,更顯他寬肩窄腰、高大頎長的好身量。
他坐姿隨性閑適,從內(nèi)而外散發(fā)著一股貴公子才有的松弛矜傲感。
江箐珂躺在那里沒動,而是沖著夜顏勾了勾手指頭。
夜顏會意,俯身朝她靠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