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便去韶音閣附近走走,聽聽曲也好?!?/p>
三人看似隨意地沿著游廊漫步,實則方向明確地朝著東側(cè)那座精巧的閣樓走去。
越是靠近韶音閣,悅耳的器樂合練之聲便越發(fā)清晰。
閣樓門窗敞開,隱約可見里面數(shù)十名身著統(tǒng)一練功服的樂伎正在一位老教習的指導下調(diào)試音律,或成群地練習著片段。
葉修等人的到來,并未引起太多注意,偶爾有路過的侍女或樂伎認出冷眸和葉修,會躬身行禮。
雖然葉修來這兒的次數(shù)屈指可數(shù)。
但當初用瓦罐奏出天籟,嗩吶吹出攝魂奪魄曲子的壯舉,至今記憶猶新。
就在他們行至閣樓旁一株垂柳下,假意駐足欣賞池中游魚時,閣內(nèi)一陣清越孤高的古琴聲倏地拔起,如同鶴唳九霄,瞬間壓過了其他略顯嘈雜的練習聲。
那琴音帶著一種穿透力,不僅技巧嫻熟,意境也透著一絲孤寂與壓抑。
小蝶的身子猛地一顫,下意識地抓緊了衣袖,目光倏地投向閣內(nèi)琴聲傳來的方向,聲音帶著一抹激動:“公子,是《孤鸞》!這是……金鸞姐姐最喜歡,也最拿手的曲子,一定是她!”
沒錯!
兩人小的時候,金鸞就已經(jīng)懂得樂器了,而且經(jīng)常為她彈奏《孤鸞》。
萬萬沒想到……
金鸞居然真的在這兒???
葉修順著她的目光望去。
只見閣內(nèi)窗邊,一名身著月白樂伎服,身形單薄的女子正垂首撫琴,側(cè)臉線條柔美,神情專注,卻顯得格外的淡漠。
仿佛周身的一切都與她無關,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琴音世界里。
那,想必就是金鸞了。
葉修望著那撫琴的月白身影,對身旁的冷眸問道:“這金鸞……上一次我來教坊司,似乎未曾見過?”
冷眸輕聲解釋。
“葉郎,你上次來時,正逢金鸞告假外出,說是家中祭祖之期。”
“我念其情由真切,便特批了幾日假予她?!?/p>
“故而錯過了?!?/p>
“原來如此?!比~修恍然大悟。
下一秒。
他邁開步子,大步流星地朝著韶音閣內(nèi)走去。
人未至,聲先到。
“琴音太空,徒具其形,未得其魂?!?/p>
“可惜了這把好琴,可惜了這嫻熟的指法!”
此言一出,如同平地驚雷!
霎時間,閣內(nèi)所有樂聲戛然而止!